“叔母是大师闺秀,又怎会当着那样多人的面说要出小恭?”白芷说道,“想来是说与我听的,我心中猜疑,也就跟了出来。”
威远侯夫人犹自不满,笑道:“只是瞧着萧夫人实在是面善极了,这才和夫人提了一句呢。”
华夫人神采戚戚:“是他对不住你们,我晓得的。虽是我枕边人,我却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华夫人说到这里,又叹道,“我的儿,你又是安晓得我在等你?”
汉文柏,本来也是和上官宏一样,投在了祖父白景恒门下,和父亲朋谊极其深厚。白家出事之前,汉文柏官至正四品户部侍郎。而厥后白家落败,没有伸出半点援手不说,在上官宏一跃成为内阁之首后,汉文柏也变成了现在的正二品尚书令。
威远侯夫人沉吟半晌,笑道:“华夫人你可不识得此人了,这是中书舍人萧大人的浑家。方才我们还说呢,您瞧瞧,这模样,可和当日白家的夫人像了五六分,是也不是?”
刘夫人忙笑道:“华夫人何必动气?大师也不过打趣几句罢了,何况我们可都等着您老来疼疼我们呢。”
华夫人看着她,仿佛入了神,又起家围着白芷转了一圈,这才落座:“唉,好好的日子,说那作死的逆贼做甚么?也不怕败了性子?”
白芷抿着嘴笑,还将来得及说话,上官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诸位且随本官移驾去设席之所就是了,本日,本官可筹办了大餐以待诸位呢。”
“你问的是那里的话,我说的也就是那里的话。”华夫人说道,“妇人饶舌,但是七出之罪!”又携着白芷,“这丫头虽和白家那小女儿有几分类似,却毫不是她。那小蹄子眼角可有一粒痣,又是个爱耍痴撒娇的,性子任是谁都受不住。本来白家就是逆贼,从云端落到了泥地里,那小蹄子如果受得住才是奇哉怪也!还能现在攀附上了博陵侯,变成了正五品京官的夫人?”她说到这里,又放了白芷的手,也无苛责之意,只是淡淡说道,“再做诸位如果有感觉我包庇的,大能够向天子陛下参一本就是了。我行得正坐得端。”
“无妨。”华夫人双目含泪,“你娘那性子我晓得,若不是晓得你没事了,她那老货,怎舍得本身去死?”她说到这里,还是啐了一口:“自从白家之事出来,我自感罪孽颇重,只能吃斋念佛,汉文柏也鲜少让我理事了。我说怎的本日让我跟来了,本来是为了你。上官老贼安得美意义!他和汉文柏本身没了知己,还要欺诈我做这事!若非我方才急中生智,只怕……”
白芷深深吸了一口气,也缓缓站起家来,看向了小筑入口,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男人出去,他算不得高,但满脸憨相,只是眼中倒是掩不住的夺目,一笑起来,脸上另有两个酒窝,像是一个绝无半点坏处的善人。而他身边立着一个梳着高鬟髻的女子,虽说生得不算是花容月貌,但仿佛一池秋水般津润,让人看了还想持续看下去,此时笑眯了眼,一派驯良的模样。
白芷悄悄一笑:“这是那里的话?人都有眼错的时候,想来我和那人模样的确有几分类似了。”又喝了一口茶,坐在了坐位上和世人谈笑。虽说松了口气,但白芷贴身的小衣几近都被打湿了,向华夫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却如同向来没见到普通,也不看她。
华夫人年事近五十,但倒是世人当中形同于姐姐的存在,一听这话,点了点刘夫人的脑门:“你这嘴,就是冰也得让你说化了。”又语重心长的叹道,“要我说,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说来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人了。好端端的,和一个小丫头开这般打趣?换了你们,旁人说你们是罪臣之女,你内心能痛快?且听我的,去与萧夫人赔个不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