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齐玄素再次出刀,身随刀走,使得这一刀的气势格外充分,便是李三辛也没有直面这道锋芒,而是碎步疾走,在顷刻之间与前冲的齐玄素错身而过。
两人同时在积满雨水的青石板空中上向后滑行出去。
几近同时,齐玄素闷哼一声,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周身气机鼓荡,使得四周的雨幕也随之飘摇不定。
李三辛地嘴角微微上翘,他先前一向端着这只盖碗,可不是附庸风雅,而是将本身真气不竭注入此中,现在建功,也算是在他地料想当中。
当分离在后宅各处的青鸾卫堆积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名乱党将试百户大人逼得一退再退,试百户大人手中的“细虎刀”已经曲折出一个极其骇人的弧度。
水花四溅,水龙当然短了一截,但齐玄素也向后滑行退去,双脚在积水空中上溅射起无数水花,将两人之间的间隔拉大到了大抵七十步。
趁此机会,齐玄素将二者之间的间隔拉近到六十步。
李三辛微微皱眉,置于小腹处的五指蓦地握拳。
此时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距,转眼即至。
两刀相撞,两人各自后退,无数碎石和积水四散激射。
李三辛还是站在雨檐下,寸步未动。
“细虎刀”固然已经是可贵的利器,但毕竟不是灵物、宝贝,终究还是不堪重负,轰然作响,崩碎成数截,李三辛手持光秃秃的刀柄不得不向后飘退。
此人是自傲?还是高傲?
齐玄素并不在乎李宏文的存亡,只是说道:“你们竟敢擅杀一名县令,胆量未免太大了。”
此时两人之间只剩下三十步。
此时两人之间的间隔也就九十步摆布。
齐玄素将手中长刀一横。
青芒流转之间腾跃不定,几次闪动以后,再次激射向齐玄素。
方才一番比武,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一时候,谁也没有冒然脱手,而是堕入到对峙当中。
齐玄素失势不饶人,随之欺身而进,刀锋始终直指李三辛的胸口,似是蟒蛇吐信的剑气吞吐不定,已经将李三辛的胸前衣衫从中扯破,暴露其下的“囚牛甲”。
后天之人和天赋之人最大的辨别就在于真气可否外放,抱丹阶段的后天之人也能修炼出一口真气,只是真气不能离体,范围颇大。可天赋之人却能在轻描淡写之间御气于外,让人防不堪防。还可藏于外物当中,就比如李三辛将气机藏入茶杯当中。
只见一柄通体碧绿如翡翠的短剑正悬停空中。
待到两人重新站定,李三辛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神采阴沉。
“细虎刀”从李三辛的上方掠过以后,李三辛方才直起家子,却见齐玄素右臂做出了一个扯引回拉的行动,然后那柄“细虎刀”在真气的牵引之下,竟是又在李三辛身后强行转出一个浑圆弧度,好似燕子绕梁回旋,再次直刺李三辛的后心位置。
宽不过寸许,长不过一指,周身有青色剑气缭绕。
李三辛嘴角翘了翘:“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如果你想救人,那我只能说你来晚了,就不要白搭工夫了。”
齐玄素面无神采地将“细虎刀”从右手交到了左手。
幸亏齐玄素此次已是有了防备,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刀一挡,险之又险地将青芒格开。
说到这里,李三辛瞥了眼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周飞龙头颅,皮笑肉不笑道:“汝老婆吾养之,汝勿虑也。”
李三辛在后退的同时,手中“细虎刀”顺势扫出一个弯月弧度,刀身上一样闪现丝丝缕缕的剑气,直斩齐玄素的头颅。
齐玄素的“细虎刀”刺在李三辛的“细虎刀”的刀鞘上,收回一阵锋利刺耳的金石碰撞声,刀鞘被生生震碎。
这一刻,天井内正在下落的雨点刹时悉数碎裂,变成一团茫茫白雾,落在空中上,激射在两旁的廊柱上,留下一片细精密密如针孔的坑洼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