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彩本来内心有些烦躁想骂人,刚挣起就看到念娇儿脸颊上那层如同凌晨花瓣上露水细汗,另有红润饱满嘴唇和乌黑脖颈,碧绿抹胸……因而忽如三伏天里被一阵冷风吹过,满身燥意都消逝无踪。也不说话,就翘着腿给念娇儿脱,乃至用心勾着脚脖子,叫她脱不掉。
戚夫人恨道:“可不是!是那病秧子短折鬼远房表哥,就是宁王府长史家阿谁不仕进偏跑去做买卖崽子李行之!生得没有脑筋,被病秧子调拨两句就动了手!本日又几乎动了刀剑,老天要保佑,叫他一个个莫落到我手里!”
裴夫人陪着她说了一歇狠话,方佯作不料隧道:“我听大郎说,端五节,皇后娘娘寿诞之日,宁王府要敬献两匹舞马给娘娘贺寿,届时会勤政楼前献舞。不知你和姐夫可传闻这事儿了?”
念娇儿见机忙递上纱袍,要服侍刘承彩换衣服,念奴儿则道:“夫人见天热,特地让厨房给老爷备了清风饭,放冰池里镇着呢,奴婢立即就去取来。”
刘承彩心中早有计算,偏用心让她急:“事已至此,你待要如何?”何家吃了秤砣铁了心,难不成他能上门去把那病秧子抢返来不成?只要何家肯把那东西拿出来,又不要他还钱,那就大善,今后他就不信何家敢和他这三品大员对着干!至于郡主,刘畅不是喜好么?郡主有宠,比有些真正公主还要受宠些,她真要嫁给刘畅,也不是甚么大事,又不是不能生,怎会断了香火?
戚夫人提及当日景象来犹自气得颤栗:“那何产业真是粗鄙之人,一家子都目中无人,全无半点教养……”
裴夫人悄悄地听她说完,方道:“我听二娘说,那日子舒和人动了手,就是演了舞马,仿佛也是他们何家甚么人?”
戚夫人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待要将畴前事情扯出来讲,刘承彩已经抛了她自出去了。见刘承彩走得头也不回,她心下又有些着慌,又松不下脸叫人去看刘承彩到底去了那里。直到留刘畅院子里盯着刘畅朱嬷嬷着人来讲是去了刘畅院子,方才松了一口气。念娇儿上来服侍,她就如何看都不扎眼,策画着是不是要将念娇儿打收回去。
裴夫人惊奇隧道:“这到底是如何了?谁惹您不欢畅了?说给我听,我去帮您出气!”何家从刘家搬东西那么大动静,早就从坊间传到官署里去了,她实在是晓得。只是她本日来这件事,就得装着不晓得引出戚夫人话来才好。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来戚夫人鼻孔就差点往外喷火,哼了一声,道:“别说阿谁!提及我就来气!”
怕何家用那件事情来威胁自家是一个启事,另一个启事倒是,这关隘何家儿媳妇位子不能空缺着!明摆着就给人可趁之机嘛!以是她完整附和刘承彩“拖”字诀。谁怕谁呀?她孙子孙女都是有,还能够持续生,将来拖得她何牡丹人老珠黄以后,再一脚踹了,刘畅还是翩翩郎君一个,就凭他们如许家世,还是娶好人家女儿。
刘承彩心头鬼火一头一头地往上拱,咬着牙缩着肚子好轻易才把火气吞下去,忍气吞声地将袖子擦了脸上唾沫,顿脚道:“又如何了?”
戚夫人淡淡地请她坐下,先问了家里人好,方问起她来意。
戚夫人见他公然热得满头大汗,可贵贤惠地问他:“有刚煎好蒙顶石花茶汤,你要么?”
戚夫人闻言,一双美目刹时睁得老迈,上前去揪刘承彩耳朵:“你是男人么?我嫁你做甚?我待要如何?好,好,你问得好,我们这便当着儿子去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