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揣摩半晌,忍不住大笑:“定是以宝藏在山间为题,却写到水边去了,不跌死他才怪。实在风趣!”又不由赞:“非论跑题与否,却文思斐然,若善用,今后必也是小我物,就这么打发复客籍去,实在有些可惜。”
忽儿顿住,看着跟前的考卷蹙眉,忽儿又噙起嘴角,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沈桓趁他看信的当儿,揭开食盖,拿出碗碟筷箸搁桌案上,又端出一盘叠摆的烫白面薄饼,一盘煮熟的牛肉,又一大深碗火腿虾圆鲜汤来。
“你感觉我可会甘心?”秦砚昭眸光暗敛,神情刹时冷肃,她此话深意难懂,难不成........?
那日是腊月二十九,大雪漫天纷飞,秦砚昭怔怔坐在院里,里里外外都冷透了。
原是元宵节翦云送她的香袋,却弄丢了,哪晓得是被秦砚昭捡了去。
内心似被攥了一下又松开,他袖笼微抬,从里拈出个香袋丢给她。
又见宋沐不知死活的批个四等,只问:“这宋沐老儿是嫌活得太久了?”
直至未时二刻过,贴身侍卫沈桓提了食篮子出去,沈泽棠方才审完最后一卷。
沈泽棠发笑:“你莫小瞧他,自幼就在我朝为质子,养在魏国公常燕衡府里,整天在诗礼簪缨大族洇润,又能减色到那里去。”
沈桓笑着点头,沈泽棠沉吟半晌,昂首看向徐泾:“用过饭,你备份礼,同我去周尚书府走一趟!”
见沈二爷颌首,又抽出崔忠献的:“这昊王的高丽小舅子,竟也熟透四书五经,文法清丽不俗,比我朝大半儒生犹过之而不及。”
徐泾觉着有理,递上徐蓝的卷子,亦是褒赏连连:“梁国公一门三代武将,吾朝更是拜封大将军,未曾想后辈也满腹经纶,通文懂礼,虽文章作的不如前两个,但在武生中应属凤毛麟角之辈,今后必成大气。”
徐泾领命,从速夹着一筒卷子急步朝外堂走,交到吴溥手中不提。
忒不诚恳!秦砚昭呶呶嘴角,瞧她侧着小脸,睫毛湿得撮成条儿,眼圈红红的,肿得跟两只桃儿般,显见哭过的模样。
秦仲先前坐的六足凳还未收走,秦砚昭撩起袍子,独自坐下,抬眼恰与舜钰四目相对,默了下问:“眼睛如何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