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个少年,竟是像极了她。
五年前满门抄斩田府,他也去过,并随父糟蹋了田五女人,那是个绝色,其中滋味至今难描述。
梅逊还穿戴女人衣裳,田荣手里提一桶净水,舜钰交代道:“田叔把这颜料清理洁净,不得见一丝红色,梅逊把衣裳钗黛脱了,连同这把红伞一并交给田叔,全数烬毁。”
那那里是舜钰?网巾玉簪不在,乌油发丝披垂下来,神情如冰似霜,眼中更是恨意熊燃,撞柱而死的女子,怎转眼已近身在面前?
园里再无闲人,周海这才朝舜钰低问:“手上的伤在哪,我带了盒老参来,给你炖补身子。”
侍卫皆修得技艺,早听得动静,从园门处提刀,敏捷扑奔过来。
周海大惊失容,那服饰........被他一件件从田五女人身上剥掉,至今掌心另有绫绢擦磨过后滑凉的触感,一如女子似丝若缎的肌肤。
五年前一幕活生生的重演,当时他也还是个少年,跟着父亲贪美色,纵色欲,未曾见过女子这般绝决,后好一阵想起都心悸悚然。
她抬手抹去唇上因恨极,而咬破排泄的血丝,一字一顿朝他索命:“现在虽有些晚呢,我到底来了,你们一个一个,皆休得安生。”
自家爷平日糊口浪荡,龙阳之好不竭,早已是见怪不怪,几侍卫忙上前扶起背上身,此中一头领,拾起地上的红油纸伞,递给舜钰,作揖问启事。
“读书老是要受先生罚的,已大好!”舜钰点头,背过手去不给他看。
“你见我是想讨回这物件么?”舜钰把攥在掌心的玉扳指摊给他看:“我没把玩够天然不能见你,见你便要还你不是?”
却见周海倒于空中,浑身痉挛,打着摆子,嘴里乱七八糟嚷着胡话,再看舜钰,发丝混乱,衣裳不整,一脸吃惊吓的模样。
“道你聪慧透顶,却也是傻。”周海笑叹:“你想要,我会不给你?只要开口,金山银山我都给你搬来,天上星月也给你去摘!”
仿佛天国之门大略如此。
周海正要笑话他还信这个,可对上舜钰蓦地诡谲的神情,突得愣住:“我总感觉你像一小我,倒是她?”
“这里邪门,我们去旁处说话.......!”周海已是盗汗淋漓,魂不附体的扭头去拉舜钰。
舜钰却拈起玉扳指,迅雷不及掩耳地套进他的拇指,正覆咬处:“这玉是上等货品,洇了血便会通灵,不管是厉鬼尹或神仙,总让他们保佑你我悠长。”
舜钰抻着腰肢儿,一动不动任由他用指来回碾磨,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渐有了缠绵的意味。
“你才傻。”舜钰扑哧一笑,唇角百媚渐生,周海一脸心醉痴迷,呆呆看他不敷。
“你怕是通灵了。”雨气如烟绕雾,把舜钰的神情恍惚一片,周海朝前紧两步,意欲把他再看细心,却听一声惊呼:“谁在那边?”
“你到底是谁?”他大声说话,听上去却涩而哑,喉咙如火燎烤的疼痛。
空空园子,残墙断垣,万物不生,有美人惨烈,仇恨难弥散。
周海前提反射的转头去看,远远廊下,不知何时,一个穿石榴红洒花扣身袄儿,青莲绫棉裙的女子侧身而立,发髻半歪半斜,混乱不堪,正掩面而泣。
“你这般瞧我何为?是有那里不划一么?”舜钰嗔他,低头往自个身上看。
“让周兄久等,实在失礼,只因先生抽着背书,好轻易才逃出来,还望多包涵。”
舜钰又在原地站了站,这才理理衣衿,撑着伞朝廊上不快不慢地走,廊柱上的鲜红触目惊心,有两人从暗影处闪出,一个是梅逊,另一个是卖馄饨鸡的老夫,父亲活着时身边的侍卫,名唤田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