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朝他暖和道:“周大人留步,实也怪不得杨大人,依《诸司职掌》载,大理寺职专审录天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辩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而刑部掌天下刑名及徒隶勾覆关禁之政令,此案是该刑部全权受理才是。”
杨衍脸一肃,他素不捷报告案情时被人打断,微顿持续道:“春申馆有十数画师,以替娼妇优官绘春画图餬口,此中名唤唐六公子的画师最负盛名,但其有龙阳之诟,每替优童绘像后,定得灌其迷药糟蹋。”
李光启噗哧低笑,一副看热烈不嫌事大的神态。
杨衍把茶碗往桌上“呯”一顿,嘲笑起来:“我等李大人讲完再说罢。免得我说一句儿,你再接一句儿,又不是梨园子里演出双簧的。”
听得杨衍还在说:“那晚天气阴雨昏黑,侍院描述亦含混,此像怕是无甚感化。”
听他述毕,沈泽棠蹙眉问:“画像现在那边?可否让我们先睹面貌?”
周忱想与他说话,要么冷言怼之,要么爱搭不睬,遂陪笑道:“你老拿我置气何为!凡是沾惹上皇亲国戚的案子,皆由大理寺专办,我亦无能为力啊。”
沈泽棠淡笑不语。
转而见杨衍慢条斯理吃茶,似不想讲了,奇特问:“杨大人话只说一半,怎得不说了?”
送走几位尚书约两个时候后,杨衍忽听侍卫来禀,徐泾求见。
杨衍不置可否,只看向徐令肃声道:“案情已查实,太仆寺卿魏大人之子魏勋,因对国子监同窗冯舜钰挟恨于心,教唆春申馆的护院、欲将其绑入馆中,却错绑了徐公公子徐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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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衍神情有些对劲:“是我家住徽郡的妹夫奉送,常日不等闲拿出待客。”
杨衍坐椅上把那茶罐几次打量,他与沈二爷平日来往陌生,怎会凭白无端送他松萝茶?
李光启插嘴起来:“春申馆名字听来倒高雅,是做何谋生的?”
徐令气笑了:“若蓝儿被欺,那魏勋现还会活着?”
待他看过几册卷宗后,侍卫已烹好茶端了来。
“额地个娘哩!”李光启震惊满面,急惶惑问徐令:“我那侄儿明净可在?”
徐泾摆手道:“杨大人客气,沈二爷让我交一物与你,马上便得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