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记:蝉卧高枝渴饮露,螳螂藏刃居厥后,黄雀延颈欲啄食,人持弹丸伺矫捷。
陈启见她神采如常,也未曾防备,伸手便要将子期扯入怀中。
“是,我的身份不答应谢家人晓得。”罗亿双眸幽幽似黑潭,掩下心海深处那双类似的眼眸,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短刀。
陈启瞧见邵子期非常的神采,心中警悟顿生。就在他倏然回身的一个刹时,那把柳叶短刀便直直的插入他的腹中。
朗月见陈启一副板上钉钉之态,知此时必是挣扎有望。她悄悄扭动双手,子期却还是昏睡不醒。朗月见状,不由皓齿紧咬,面上挣扎之色顿显,半晌后才缓缓问道:“我若将女人交与你,你说话当真算数。”
陈启被邵子期这一声大呼所惊,惶然回顾看去。邵子期亦顺势挥手,将手中所攥之物尽数向陈启掷去。
谁知此时,变故顿生。朗月猛扑上前,双手紧紧环住陈启持匕之手。方才一向藏于她身后的子期,也被顺势推下。
现在且说邵子期同朗月两人被陈启困于马车之上,当真是进退两无路。
一时候,大殿内香灰满盈,昏黄难睁其眸。邵子期掩了口鼻,趁机向殿门冲去。
陈启颈间青筋暴起,他紧紧攥住刀柄,不成置信的叫道:“罗亿!”
上回书说邵长韫遇拦感惊祸,却不知子期此时业已命悬一线间。
邵子期游目四顾,一口试图寻出脱困之路,一面腔调清澈回道:“你的衣裳能唬得了人,但是言辞举止倒是不能的。你若不是家下之人,怎会以昭穆挨次相即是我,此是头宗。其二,爹爹这么久都未曾寻来,你必是用了甚么移花接木的体例,才有了这一出偷梁换柱。你若不是家中奴婢,怎能神鬼不觉暗使此计。”
那陈启素闻邵子期鬼灵精怪,早于她脱手之前便有了防备,挥手将那香灰粉尘挡去了大半。现见子期直冲殿门而去,伸手一拦,便将子期摔回殿中。
“暗夜初至,朗月已升。”
“爹爹!”邵子期心下一凛,忽的大呼出声。
邵子期极力压下心中惶惶,强作平静道:“你是我们府中的奴婢。”
就在这颠簸的一瞬之时,邵子期蓦地惊醒。她俯爬于地上,不成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幕,脑中犹是浑沌一片。
邵子期攥紧衣领,鹿眸含水紧紧盯着罗亿,声音颤抖道:“你会杀了我。”
朗月尖声大呼:“女人快跑!”
邵子期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缓缓靠于殿内供桌之前,笑道:“你若要杀我,方才马车之上就不会是迷香,而是毒雾了。”
“此法多此一举,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邵子期一行负手蹲身、四下摸索,一行冒充可惜道,“你如果故意杀我,方才马车之上脱手,再寻机逃出,岂不是更加便宜。如此观之,你的目标本不在取我性命。”
来人唇角荡起一丝狠绝的笑意,沉声说道:“你主子不知事,几乎坏了我家主子的大事。”
来人徐行而行,手中侧握着一把柳叶短刀。刀刃似暗夜寒月般冰寒砭骨,血印若藤蔓蜿蜒于刀身之上。
“我将你们偷渡出来,另行杀之也可行。”
陈启口中鲜血直喷,他拼尽胸中最后一丝余气,断断续续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再不走,便白费了朗月一片忠心!”朗月扯心裂肺的大喊,终是惊醒了子期。
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且听下文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