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女人体恤。”红凝挑帘唤了小丫头取水出去,预备着服侍邵子期起家盥洗。
邵子期独立屋中,那里耐的住。双目环顾,见书案上放着一沓素笺,取下来一瞧,不过是邵子姜昔日的漫笔。随便翻了两下,忽有一张引了子期侧目,只见那素笺上恭楷写道:
待听得里间应了话,红凝便俯身告罪道:“二女人先在榻上坐坐,我过会再来相陪。”
邵子期正看得得兴,忽一阵香风扫过,手内素笺已让来人收了去。子期扑身刚要夺去,谁知那素笺业已被邵子姜收到怀里去了。
邵子期拽了帕子,噘嘴撒嗔道:“好姐姐,这里就我们两人,你赏我一口吃,她们又怎会晓得呢。”
话说这邵子期寻由自沈辛夷院中出来,并不急着赶回苕华院。一起撷花摘柳、攀山渡桥,逶迤而行,甚是悠哉。
“我的字儿不过尔尔,倒是mm你,合该练练字儿。张牙舞爪的,那里像我们女儿家的笔迹。”邵子姜如是说道。
邵子期打量了一眼,见她与本身年事相差无几,说话也识相,因笑道:“姐姐叫甚么名儿?在院里哪处当差?今儿烦你送我,赶明儿我见了秋玉姐姐,叫她赏你。”
两人正谈笑间,便听西次间里一阵轻响,邵子姜柔声唤道:“外间说话的是谁?”
邵子姜闻言。面上略过一丝羞意,两腮飞霞,抬眼责怪地瞪了子期一眼。
转过雕花紫檀隔扇,只见里间榻上满铺各色绣线,姹紫嫣红尽缠绵,胜似天上虹。旁侧窗下摆了一副绣架,上绷着一段细织白绸。邵子期靠近瞧去,上绣着澄塘碧荷,当中一茎并蒂莲花,覆盖于烟云水汽之间,袅袅依依似红颜醉酒,不由让民气生怜意。
待两人身影全无,那丛翠竹突地沙沙作响,邵子期躬身从中钻了出来,喃喃嗤笑道:“如果进了院子,那些婆子们哪能放我出来。我但是要寻姐姐去,你们要得了信,归去回了话,又累得我挨训。”
“我但是不敢给你食凉物,想那日,不过吃了块冰镇西瓜,便闹了肚子。延医熬药地足折腾了三日才得安稳。”红凝取了帕子与她抿汗,又笑道:“打那日起,夫人便下了死令。说你年事小,肠胃脆柔,连茶也不准我们给你吃呢。”
那黄衣丫头噘嘴掐腰,阴阳怪气反斥道:“哟哟,还没得赏呢,这先摆起谱来了。赶明儿你要登了高台盘,还不得飞起来呀。人家女人不消你,还上赶着贴脸,方才没贴热乎是吧。”
“姐姐先去忙吧,不必顾及我的。”邵子期灵巧道。
外头日头另有些暴虐,热风许许自院中吹来。子姜见子期身上薄汗微微,遂细心闭了窗扇,才端坐于窗下绣架前,捻针打趣道:“mm小小年纪,便有高才,且夙来聪明,那里需求我这愚人多舌多嘴。”
环儿笑道:“无妨事的,女人这般怜下,我们爱还不及呢。”
因秋玉在院里听差,一时走不开,又顾及邵子期幼年,便指了俩个聪明的小丫头子跟着。这两个小丫头见邵子期只一起戏耍,不由担忧如果归去应差晚了,再叫人说贪玩不知事儿,不免惴惴不安。
要知邵子姜所羞何事,且听下回分辩。
邵子期屏气凝神,悄步溜至门前,挑了绣花软帘,瞄眼向屋内瞧去。西次间里的纱帘早已放下,邵子姜的贴身大丫环红凝,坐在临窗榻上,正支着肘臂打盹。邵子期知是子姜歇晌还未起家,也不吵嚷。猫腰进了屋,自向东次间去了。
“当着夫人的面,哪怕你吞了一座冰山呢。我现在图你的好,万一闹了肚子,吃罪的还是你本身。”红凝见子期耍赖,干脆松了帕子,自去书案前打理,也不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