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当中,军人不能进入,那一队铁鹰骑士原地待命,在细雨中不敢挪动分毫。
当值卫士长,见黑水车队盈盈而来,哪有认不出的事理,当即带领世人,跪迎两旁,不敢禁止。
内宰错愕,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知黑水之言一贯覆水难收,那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跪在原地干焦急。
可公子罃眼中喜色只是一闪就暗淡了下来,谁让这个黑水现在在朝中如日中天,别说本身这个庶长了,即便是侯爵亲至,在黑水面前那也是倔强不起来的。
那侍卫见状,只是招一招手,顿时前排数十名铁鹰骑士当即逼了上来,围住公子罃几人。
一道朱红的内城城垣簇着一道宫殿高大正门,两侧站满黑衣甲卫,甚是寂静厉穆。
细雨仍然淅淅沥沥,打在水池里断残疲劳的荷叶上沙沙作响。朔风催送着她面前一汪碧池,愁波波纹,好似黑水此时表情的注脚。
公子罃淡然说了一句套话:“小小功绩,何足挂齿。这逢战必胜,全都仰仗君上的恩德,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不敢贪天之功。”
午后,栎阳城中下起了零零散星的细雨,虽不甚大,但一片浓云高压,使此时的栎阳东门更显阴暗之色。
公子罃此次到太师府赴宴,并未着将军甲胄,所带从人也是轻装便服。
“放下刀剑,上马让道。”公子罃淡淡对身边副将叮咛道。身边副将见大将军发了话,固然心中各式不肯,但也只能将马让到一边,眼中尽显不甘。
一阵冷风掠过,那已经焦黄的荷叶叶片不甘孤单地顺风一扬,又无可何如地纷繁垂了下去,浸入池中寒水当中。
公子罃脸上一红,心道这黑水公然短长,在栎阳城中,黑冰台的眼线可谓是无处不在。
黑水见了眉头一扬,似笑非笑,也不再言语,纤手一挥,将窗纱放下,不再理睬于他。
方队簇拥着一辆轺车,那车围黑幡卷舒,车辕镶金,车舆镀银,豪华非常,一望便知那车中所载之人非富即贵。
秦国宫殿在各国当中,并不算豪华。但见数座雕木红瓦的大殿修建耸峙,百间屋宇森森占了数石亩,也算宏伟。
那队人马闪出一名侍卫,对着公子罃方向大声喝道:“火线闲杂人等速速避开,误了尊上路程,十个脑袋也不敷砍的。”
黑水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话说得倒是标致。就是不知大将军这赴了几场宴后,另有没有闲暇赴一赴我的宴请。”
黑水仍旧像似底子没有听到,无动于衷。众扈从呆立半响,肃立在旁,均不知如何是好。
黑水马队再次行进,从公子罃身边缓缓略过。
黑水像是没有闻声,望着一根枯树,两眼茫然,没有理睬。
此时远处一内宰疾步而来,到得黑水跟前,跪了下去道:“君上请娘娘至天音阁相见。”黑水入宫身份为妃,在这后宫中,下人仍称呼她为娘娘。
黑水在一处湖边拱桥旁停了下来,望着水池里的碧水,那碧绿池中片片落空绿色光彩的荷叶,印在她如一泓秋水的眼中,更显幽幽之态,黑水的眼眸中竟然显出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