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批折子时不喜人多,是以此时只要秦秀士在旁服侍,她昂首见顺安出去,背面还跟着一团桃红白绒,不免愣了一愣。
“那成,你先去罢。”
湛煊绝望,公然她还是觉得是那孟光野的事儿。
湛莲应允,顺安叫两个寺人先归去复命,本身陪着公主殿下往良贵妃的平阳宫走去。
“那你回府去罢,等闲了朕去找你。”
“哥哥不必替我找去处,我走便是了。”
湛煊愣住了行动,并未昂首,半晌才道:“只说朕一时抽不开身,等得了空便去寻她。”
“那如何是好?”
顺安要的就是她这一句,他嘿嘿一笑,作势请湛莲先入。湛莲却叫他走在前头,本身躲在他的背后,还将脑瓜子缩起来。
湛煊没有留意,朱笔悬空半晌,轻叹一声,复而批折。
“哥哥明知故问,再者,是你先提他的。”
“行了,三哥哥见怪,全由我顶着。”
这日,湛莲以康乐公主身份进宫,去处良贵妃伸谢。只因她佯病乞假这几日,良贵妃派人送去了一棵珍朱紫参给她补身子。这礼收了,自是要伸谢的。何况,她几日不见三哥哥,自是有些挂记了。
“莲花儿,朕并没有气恼,朕因万寿堆积了很多政事,这几日便是在做这些,你乖乖儿,去找淑静太妃说话罢。”
“你说错了甚么话?”
湛莲柳眉一挑,悄悄柔柔隧道:“陛下这国事劳累,但是好几日了。”
“只是你历经波折,这公主府没个驸马也不成……你莫害臊,与我说说,可有中意的儿郎?如果有中意的,我便去陛下那请个旨,替你促进一段完竣姻缘。”
湛莲此时已一溜烟地蹲在了紫檀桌前,听了回话撅了撅嘴。
顺安偷瞄湛莲,他按陛下叮嘱,只奉告了殿下其一,未曾奉告殿下其二,陛下是不肯殿下过分为此事操心。
湛莲笑问:“我想去处陛下存候,不知御驾那边?”
素手按按胸前的白玉,只觉一阵暖意。想起那吝啬的傻瓜哥哥,湛莲不免红唇微勾,加快了脚步。
“这不是那夜我说错了话,给你来赔不是?”湛莲笑道。
湛莲在良贵妃处谈笑一阵,起家告别,良贵妃亲身她将送出殿外,“你平素无事,便多进宫来坐坐,现在我安逸得紧,就想找人说说话儿。”
“这……是。”顺安瞟了瞟湛莲,决然应下,并且挤眉弄眼地叫秦秀士与他一齐出去。
良贵妃闻言,勾唇轻笑,“是了,瞧我这记性。”
将湛莲送到了平阳宫门前,顺安又叨念一句,“殿下莫在娘娘这儿久待,陛下驰念得紧。”
“但是这……”顺安故作难堪。
二人皆笑,湛莲道:“我不过就事论事,实话实说罢了。”
湛莲指指外头,“外头都下雪了,哥哥叫我这会儿走?”
正想着,顺安公公领着一群宫仆劈面而来,见到她笑容满面上前作礼,“康乐殿下,主子向您存候了,您本日可好?”
“我去过了。”湛莲撒了个谎。迩来她不太敢去母妃那儿,母妃许是念佛念得出世了,她每归去,她都要叫化她一番,然后叫她与皇后姐姐冰释前嫌,请三哥哥将全皇后放出冷宫。
“那你……”
可他又能如何?好不轻易抱在怀里的人儿,他莫非要切身推出去么?
湛莲拣了一两个平常爱吃的吃了,良贵妃见她举止作态甚是风骚不俗,感慨一句,遂而说道:“我传闻丹晏国国主原是向陛下求婚于你,被陛下婉拒,倒是松了一口气,丹晏国事那蛮荒之地,又让人背井离乡,真真不是贵女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