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湛煊却不提了,“莲花儿,彻夜便住宫里头罢,朕陪你下棋,让你三颗子儿。”
湛煊因驰念湛莲浑身疼痛,看也不看对方长相,将她一把抱进怀中便撕她的衣裳,小歌妓又羞又惊,依在帝王怀里颤颤唤了一声陛下。
不对,这声音没有莲花儿娇,这香味没有莲花儿香,这腰肢没有莲花儿软,她不是他的莲花儿!
喜芳依言将其放在琴桌一角。
湛莲终是保住了一一道人的性命,但也没有任由他分开,而是就近找了破古道观给他,让他当了个观主。
末秋将过,午门外斩了一批作奸不法者,孟光野与新婚老婆苗云目睹了兄长被处决,闭着眼收回了长长一声感喟,睁眼时眼角已潮湿。不管如何,那也是他的亲大哥。
湛莲拉开湛煊的手臂,上头只剩几条未能病愈的细白伤疤,一双秀眉蹙得紧紧的,只要一想起哥哥一刀刀地割自个儿臂膀,她就心疼得紧,“三哥哥,下回再不准那么做了。”
“一百回,一千回,只要能留住你,朕都做。”湛煊如此回道。
“你mm们还小,便不必奉告她们惹她们悲伤。”
“哼。”不知耻辱。
“唉?”湛莲顿时扔开梅花枝,三哥哥来了还发拜帖?
喜乐皇姐竟也来了,不过不是来庆祝,是来给她上马威的。训了她一通后,喜乐皇姐就板着脸走了,末端还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皇兄定是魔障了。
顺安也知六殿下向来是个刚强的,何况她愈对陛下兄妹情深,恐怕愈不能接管陛下。是以讷讷不敢言。
如果平时,湛莲定是答允了,但她现在却摇点头,“既然‘闾芙’又病倒了,我也该回府了。”
湛煊见状好笑,安抚她道:“你也莫急,朕已有线索了。”
“甚么事?”黄子杰抹去汗水。
“应是抗不住酷刑鞭挞,鞠问时死了。”湛煊再未见过闾芙,就怕受不住那张脸不幸恳求。
“谁?”
湛莲假装听不出言外之意,她说道:“及笄后的公主总要住在宫外的,何况我在公主府挺好的。”
皇阿姐是湛莲叫兄妹三个这般叫的,她打量黄子杰半晌,缓缓道:“我与你说一件不好的事,你且听着。”
湛煊翻身起来,瞪着空无一人的内殿,一脚踢翻脚踏。
相思一夜梅花发。
湛莲这才吃了,吃完后蹙眉问:“三哥哥信赖她的话么?”
因顾及有人来贺迁宫之喜,湛莲在宫里留了两天,公然因将芙蕖宫赐给“闾芙”之故,后宫凑趣者很多,文嫔柳嫔等都来了,贤妃没来却送了贺礼来,良贵妃竟亲身来了,但却不像是来看“闾芙”的,单独一人站在新月池旁似是怀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矣……
幸而黄老夫人因哀痛过分卧病在床,不然见这一幕定然一命呜呼。
“受不住也得受。”
“安晋王。”
她堕入懊丧,她已有好久、好久没见上三哥哥了,没能与他好好说话儿,没能与他下棋作画,没能与他……她必须忍耐,忍到三哥哥投降,放弃了那份不该有的……心仪。
湛煊没精打采地靠上榻。
两日下来,连一张纸条也充公着。湛莲绝望,湛煊却不觉得意,“闾芙似你六七分作派,也不是一朝一夕调、教得出来的,那人既那般耐烦,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喜芳将巴掌大的紫檀木雕龙镂空小盒呈至湛莲面前,湛莲却不接,她瞟一眼,有丝局促道:“你放着罢。”
“嗯。”湛煊低头剥了个柑桔,尝了一口是甜的,剥出两瓣来喂到湛莲唇边。湛莲不吃,湛煊哄道:“甜的。”
湛莲道:“随你们自个儿。”
黄子杰一边哭一边说:“大妮儿、定不悲伤,她说,她说她没见过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