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城。”
湛莲吃惊,“此话当真?”
“你看那个身上佩着一块白脂飘红的美玉,那人就是天子敬爱之人。”
全皇后心头大乱,下床请了安,电光火石间衡量轻重,脱口而出,“陛下,臣妾狐疑此人并非臣妾的四妹,正查问于她,见她支支吾吾,便知有鬼,一怒之下便摔了汤婆子。”
怪不得当时三哥哥将她放在孟府不闻不问,不叫她进宫,也不来看她,原是不想叫她发明这事儿!怪不得七夕夜因她发脾气赶来,他的神采那般惨白,左臂老是耷拉着不动!
湛莲道:“陛下知我过来,叮嘱我问候皇后一句,我一会儿还要归去复命的。”
“朕问皇后的话,尔等主子也敢多嘴?拖出去,笞五十鞭!”
谁知明德帝看向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温情,“皇后,你曾说贤妃与德妃同谋指令人谗谄怜丫头,朕信了,让你与外务局一并调查;你说贤妃指令人在你的吃食中下药,导致你难产出血,皇儿夭亡,朕也信了,可本相如何?”
进了昭华宫他并让人通传,跨进内殿便闻声皇后前所未有的冷声冷调,再看一室剑拔弩张,昭华宫人惊惧神情,倒在湛莲脚后的汤婆子,一时沉下俊脸,“这是如何了?”
“那她为何不是全雅怜?莫说孟家,你百口陪嫁畴昔的丫头婆子,全都不熟谙自个儿的四蜜斯么?”
“怜丫头,过来。”湛煊招了招手。
“这……”现在全四蜜斯已不再是芝麻官的夫人,而是后宫一品的公主,固然皇后下旨,但雁儿等民气生顾忌。
湛莲差点忘了本身要招羽士为哥哥驱邪的事儿,只因来得都是些庸碌之辈,管家摸索后全都给打发了。
“吓着了么?”湛煊柔声问。
湛莲叫人奉上美酒,让奴婢喂了他一口。一一咽下,犹不满足,让那奴婢端着酒壶喂他,直到一壶酒下肚,他才对劲地打了个酒嗝,叫了一声好酒。
湛煊停顿顷刻,从善如流地放下,“你可要去看太妃?”
湛莲依言走到天子面前。
湛莲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倚着窗阁,也是一声轻叹。
雁儿等人吃紧入内,“娘娘,您如何了?”
一一点头晃脑,“那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璧,其内有红晕,但那本来是没有的。你可知红晕是甚?是天子的真龙之血!”
“皇后,你摔这汤婆子,究竟是因她非你四妹,还是因她不听你这姐姐的话,朕心中稀有。”
湛莲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飘红,竟是三哥哥养出来的。割腕,流了四十九天的血!
湛莲挑眉,淡淡叫人将他拉下去。
天子携湛莲分开,皇后似力量尽失,跌坐于床。
一日顺和来禀,说有一个羽士看了布告来了公主府,前后转了一圈,说是公主府平静得连道观都不比上,怕是仆人家另有他事。
“朕只求你快欢愉活,不怕费心,可另有它事瞒着朕?”
此道的确是一一道人,自他逃出皇宫,就一向隐在帝都,他虽有道法,却无武功,只得藏匿于市,以待机会。前儿他瞧见布告,眸子一转,自认最为伤害之处,便是最为安然之处,想来龙甲卫如何查,也不敢查到公主府头上。因而他今儿大摇大摆地进了公主府,筹算骗吃骗喝个一阵再做筹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世人大气不敢出,个个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雁儿被拉出去。
“太妃现在正在佛堂,我便不去了。”
明德帝点头发笑,看她的眼神仿佛她说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儿。
世人皆是一惊,只见高大的明黄身影自屏风后绕出,恰是明德帝湛煊。
“皇后,你令朕太绝望了。”明德帝轻缓道,临走前又添一句,“但愿平弘文清查的成果,不会令朕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