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顺和来禀,说有一个羽士看了布告来了公主府,前后转了一圈,说是公主府平静得连道观都不比上,怕是仆人家另有他事。
湛莲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倚着窗阁,也是一声轻叹。
湛莲却避开了伸来的大手,“不疼了。”
“放我出城。”
全皇后厉眼瞪圆,她还敢威胁她?看来这野猴子是难以顺服了,皇后深吸一口气,嘲笑一声,“好,好,不若本宫请了天家过来……”
“请朕过来何为?”降落的男声如同炸起的闷雷响起在内殿。
“皇后,你摔这汤婆子,究竟是因她非你四妹,还是因她不听你这姐姐的话,朕心中稀有。”
湛莲一愣,怎敢在这紧急时候说出皇后的教唆,“没说甚么,只是依例来看看她。”
“那么你来找皇后,究竟为甚么事?”他明知故问。
湛莲换了裳到正堂,正巧去宫里头向太妃存候的寺人小吴子返来了,他向湛莲禀着去宁安宫之事,一个穿褴褛道服满面红光的老道跟着小寺人晃闲逛悠地出去。
湛莲虽已没了为湛煊驱邪的动机,但对奇能异士颇感猎奇,便叫顺和带至前院正堂一见。
“公主大人,你见过这块美玉么?”
顺和一听,立即尖声道:“庇护殿下!”
他方才听湛莲见皇后还不甚在乎,后忆起湛莲的春宫图皆出自昭华宫,皇后的策画显而易见,莲花儿去昭华宫定为这事,他怕她受了委曲,吃紧赶来。
全皇后心头大乱,下床请了安,电光火石间衡量轻重,脱口而出,“陛下,臣妾狐疑此人并非臣妾的四妹,正查问于她,见她支支吾吾,便知有鬼,一怒之下便摔了汤婆子。”
“自称九九道人。”
“朕问皇后的话,尔等主子也敢多嘴?拖出去,笞五十鞭!”
那语话中的意义,已不言而喻。
世人皆是一惊,只见高大的明黄身影自屏风后绕出,恰是明德帝湛煊。
湛莲游移地摇了点头。
“太妃现在正在佛堂,我便不去了。”
湛莲心念微动,叫人临时将他留下。
湛莲睫毛微抖,幽幽一声感喟。
“这但是天大的奥妙,公主大人,您就不想晓得么?”一一道人道,“这事儿,只要天子老、天子老爷晓得,另有我晓得。”
湛莲道:“我哥哥说要杀你,我管不着。”
湛莲道:“陛下知我过来,叮嘱我问候皇后一句,我一会儿还要归去复命的。”
“吓着了么?”湛煊柔声问。
世人大气不敢出,个个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雁儿被拉出去。
从百口蜜斯到当朝皇后,全皇后从未受过如此毫不包涵面的斥责,她的脸阵红阵青,一把将汤婆子扔向湛莲,湛莲吃惊避过,汤婆子摔至地下,收回哐啷巨响,囫囵转了个圈,里头热水汩汩而出。
谁知一一道人自夸聪明,却不知本身自投坎阱,闯到天子陛下的禁地来了。
“陛下,臣妾所言不虚哪,此人的确不是臣妾的mm,试想臣妾四妹成日足不出户,那里会精通投壶藏钩之戏?”皇后向来对待天子温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火急,她心知这回若不揭了此女本相,今后天子就更难信赖于她了。
“奴婢当即清算。”雁儿忙道。
“还愣着干甚么!”皇后大喝。
湛莲依言走到天子面前。
“陛下……”
湛煊凝睇她似笑非笑,“扯谎的小骗子。”
“荒唐!”明德帝道,“孟家个个认得全雅怜,你反而认不得了?”
“那她为何不是全雅怜?莫说孟家,你百口陪嫁畴昔的丫头婆子,全都不熟谙自个儿的四蜜斯么?”
“公主大人,看在您这一壶酒的份上……”一一道人拖了个弯儿,“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