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皆惊。这事儿湛莲嫌丢人,知者寥寥无几。
湛莲扬唇一笑,偏头想了想,将笛子抬至唇间,悄悄悠悠吹出一首明丽婉转的花月夜。
不幸见的,湛莲不过才情窦初开,那里分得清执手与调戏的辨别?她只道哥哥本日握她的手让她浑身不适,如何个不适法又说不来上。哥哥现在也没有亲她,他兄妹二人之间拉一拉手普通不过。被湛煊这么一说,她倒还真有些娇蛮之意。
湛煊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见她不说话他也未几说,固执未放的小手包在掌心渐渐摩挲。
喜芳立即将玉壶重新挪至天子面前,并跪在面前双手为之满上。
原觉得那日是三哥哥心血来潮幽亦或中了魔障,谁知自那过后,他竟然每日都是那副德行,行宫没有皇宫那么多端方讲究,他成日叫她伴于身边,时不时地就盯着她看,好似非得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似的,她抗议了几次,三哥哥却仍然我行我素。
“平身。”见她施礼总如见莲花儿对他行大礼似的,湛煊总有不忍,立即叫了起。
湛煊看她的眼神很似她在在理取闹,“莲花儿,你到底如何了?看也不让朕看,手也不让朕握,朕是否哪儿又触怒了你?你有话便说出来,为何这等说推让朕一头雾水。”
“朕当你是哥哥的心肝儿宝贝儿。”湛煊说着,站起来绕过书桌便执了她的手往榻上去,“朕明儿带你去打猎。”
“哥哥莫在我面前喝酒,我馋得慌。”山间流水,林木依依,一杯美酒再应景不过。
明德帝换了一套茶青色云龙纹暗花缎行服袍,同为湛莲筹办了一套骑马的劲装,湛莲心血来潮,作了男人打扮,将头发全都挽上头顶插髻,看起来就如一个翩翩佳公子。
湛煊黑眸微眯,谛视着她饮下宣清酒,把玩酒杯缓缓道:“朕一看你便觉欢乐之极,故而想一向看你。”
湛莲动心了。说来她还从未骑太高头大马,不知顿时驰骋,是多么威风滋味?
湛煊活络避开,笑着将小人儿一把揽入怀中。
“有这支笛子便够了。”湛莲是个多才多艺的主儿,吹笛自是不在话下。她自发拿过湛煊的紫玉竹笛,带着笑意看向不远处的天子,“哥哥想听甚么曲儿?”
湛煊停了停,拿了朱笔便往嫩赤手心点去。湛莲手中一凉,便见掌心多了个丑丑的红朱砂,
“怎地不吹笛了?”湛煊目光顺着她的身形挪动。
明德帝抬眼望去,眼中倒是一柔。
湛煊兴趣颇高,不一会儿便饮了两三杯佳酿。
“她有狐疑,朕另有狐疑哪。你放心,她既要靠近朕,这会儿定是想方设法找机会,朕只坐着看戏便成。何况朕已派人暗中去探听闾芙的出身,她并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查出身世便总有马脚,不过是费时久些罢了。”
“坏哥哥。”湛莲惊叫一声,伸了手掌就往湛煊脸上抹去。
湛莲叉腰竖眉。往时三哥哥也爱看她,但总没有这般张狂。并且不知为何她时有错觉,好似哥哥现在的眼神,跟孟光野看她时的眼神非常类似……
顺安筹办的是宣盛这一处的特性佳酿宣清酒,此酒香醇浓烈,酒劲虽大却极易入喉。
湛煊慢悠悠说着,还不忘玩弄她的小手。他粗砺的拇指在她细嫩的掌心中绕着画圈圈,时快时慢,湛莲原当真听着,到厥后被掌心刺痒弄得分神,她想抽脱手来,却被他紧紧握在掌中。
二婢都觉着陛下眼神过分勾人了。
蕊儿脆脆应了一声,回身出去,不消半晌,手捧一根紫玉竹笛回到主子身边,“殿下,顺安公公说只带了陛下一只紫笛过来来,如果公主您需求甚么,他这就派人去取来。”
“那我要去,哥哥也把闾芙叫上罢,我们还未查出幕后之人,你冷待她恐怕她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