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他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儿模样。
“哥哥你看,彻夜的月色真美。”湛莲用心昂首指着隐在云雾中的一轮弯月道。
喜芳暗惊,不知主子是不知轻重亦或毫不在乎,那但是陛下的御笛啊!
她将笛子交给蕊儿,本身提裙起家,假装随性地挪步走到榻上坐下。
“吹乏了,想歇一歇。”
湛莲听那一声感喟沉重,不想哥哥竟是较了真。
“你吹甚么曲儿,朕便听甚么曲儿。”
湛莲原是对上他的视野,水眸带笑与他互视一会,但是那因天气阴暗更显幽深的黑眸带着难明的深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让她莫名地有些古怪,不免垂眸不着陈迹地移开了视野。
湛莲板着的小脸没忍住,她扑哧一声,“你当我是小狗啊?”
湛煊面不以改色,“朕与你同乘一骑。”
闾芙摇点头,“民女不会骑。”说罢她昂首看向面前宽广的打猎场,眼儿微眯,忽而感慨似地说道,“我不骑马,哥哥也不必哄我马全都死了。”
“坏哥哥。”湛莲惊叫一声,伸了手掌就往湛煊脸上抹去。
纤藐小手顿时如被钢铁钳住,如何抽也抽不出,反而紧贴着那骨骼清楚的长指,让她莫名臊红了脸颊,“哥哥快放开我。”
“你可会骑马?”湛煊问。
喜芳蕊儿二婢在心头大惊,天家这话,不是摆明对主子成心么?只是他既成心,又为何未曾幸了主子,反而还将主子封为了义妹?
湛莲听不出言外之意,只当三哥哥又逗她,笑着踢踢水花,再为他吹奏一曲。
兄妹二人皆惊。这事儿湛莲嫌丢人,知者寥寥无几。
湛煊松了她的手,笑容淡了下来,“我晓得你现在嫌弃了朕,朕做甚么你都不乐意了,为了个外人也跟朕活力闹别扭。”说罢,他站起来,沉沉一叹,背手走回书桌。
湛莲立即将那奏折拿返来放至原位,“你看得我都快看出洞儿来了!”
湛莲淡淡应了一声。
“哥哥莫在我面前喝酒,我馋得慌。”山间流水,林木依依,一杯美酒再应景不过。
湛莲走畴昔悄悄推推三哥哥,“哥哥活力了?”
明德帝换了一套茶青色云龙纹暗花缎行服袍,同为湛莲筹办了一套骑马的劲装,湛莲心血来潮,作了男人打扮,将头发全都挽上头顶插髻,看起来就如一个翩翩佳公子。
湛煊活络避开,笑着将小人儿一把揽入怀中。
“我……”湛莲张口无语。
“朕当你是哥哥的心肝儿宝贝儿。”湛煊说着,站起来绕过书桌便执了她的手往榻上去,“朕明儿带你去打猎。”
殿内呆滞了半晌,湛莲悄悄唤了一声,湛煊不该,湛莲再唤一声,湛煊这才意兴阑珊地应了。
湛莲扬唇一笑,偏头想了想,将笛子抬至唇间,悄悄悠悠吹出一首明丽婉转的花月夜。
湛煊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见她不说话他也未几说,固执未放的小手包在掌心渐渐摩挲。
“民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千万岁。”
“她有狐疑,朕另有狐疑哪。你放心,她既要靠近朕,这会儿定是想方设法找机会,朕只坐着看戏便成。何况朕已派人暗中去探听闾芙的出身,她并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查出身世便总有马脚,不过是费时久些罢了。”
湛煊未醉已醺,他侧倚在大石上,慵懒固执玉杯,耳里飘进心肝儿拿着他的笛子为他吹奏的曲子,心头如万千小虫骚动,通俗的黑眸凝睇着才子动也不动。
二婢都觉着陛下眼神过分勾人了。
她又推推他,“哥哥别活力,我嫌弃谁也不嫌弃哥哥。”
湛莲见了眉头微挑,昂首看看哥哥目光温和,倒是不免蹙了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