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楚未料周士相劈面点出他的来意,饶他脸皮不薄,却也吃消不住,没出处的就红了脸。红脸之余天然是矢口否定,这等心底*之事如何能宣之于口,况这事也不是能摆到桌面上来讲的,朝廷那边对此并不晓得,只是巡抚大人暗里做的安排。
细心想来,周士相并非这等鼠目寸光之人,乱世当中何故安身?唯兵将而矣!真要没了兵将,又有那个将他放在眼里,又有谁肯听他的话。况周士相身负血海深仇,向来行事又判定非常,如此人物,又岂会行那自掘根底之事。怕是这前面另有话...
宋襄公也是惊诧,周士相事前并未与他说过这般话,尔今俄然道出,一时也有些不测,不知周士相又是做的何种筹算,莫非他真筹算拿罗定和承平营同张孝起与雷先楚做个买卖,以调换一身南明的正式官袍来穿不成?
“绝无此事,这话是从何提及的!”
“哼!”
庞天赐对周士相这番话更是恶感,若不是对方就是个匪贼头,恐怕他都要拍案而起怒指对方不思报国,行事有投机趋利之嫌。不过他实在是摸不透雷先楚此来罗定的真合企图,万一这雷游击和巡抚大人真打着兼并之意,那他可就没甚么指责人的底气了,当下不好就周士相这番话表态,单身子微斜,不动声色的看着雷先楚。
宋襄公眼睛微眯,端起茶碗轻饮一口,一样不动声色看着。
周士相斩钉截铁说道:“鄙人的前提很简朴,巡抚大人须以廉、雷二州任选一县供我承平营驻防,而这罗定则由巡抚大人另派兵马驻守。”
闻言,宋襄公遂起家取来一本花名册递与雷先楚,而后道:“我承平营自主营之日起,便有参将以下大小军官六十余名,另有正兵军士1360人,辅兵军士9520人。营*有刀320把,矛482杆,长枪126杆、短刀40把,另有棉甲24幅,是非弓15把。全营合计人数10880人。”
周士相却将视野转向宋襄公,对他道:“宋大人,你将我承平营细务一一禀于雷大人晓得。”
周士相哈哈一笑,道:“罗定未被我弟兄光复前乃是清土,朝廷将罗定参将授予我大哥,怕安得也一定是甚么美意义。现在罗定已然由我等占据,这继任参将一事不过是末节,只要巡抚大人呈报朝廷,朝廷莫非还会不准?”说完,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大人所言听你听我,这个嘛,恕士相直言,现在这年初,兵多将广者封王都有,况总兵副将,有我承平营上万将士服从,雷大人这游击怕也小了点吧。”
雷先楚一怔,暗骂一声这雏儿好不要脸!闷着声道:“参将委任乃是兵部的事,巡抚大人何故能插手?况本官只是游击,若你为参将,此后是你听本官的还是本官听你的?”
见雷先楚颇是冲动,周士相表示他不必如此,款款说道:“雷大人不必冲动,我等确是草寇出身,古往今来,草寇者凡是受朝廷招安,打乱改编再所不免,就是为官军兼并也不希奇,只要朝廷能善待我们,弟兄们对此并不计算。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承平营不是不成以唯巡抚张大人和雷大人马首是瞻,不过在此之前却须巡抚与雷大人能够拿出一个合适的前提来,只要前提合适,那就皆大欢乐。朝廷得我等兄弟效命,我等也能够有个官身,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如果前提分歧适,我等必将也要为自个谋齐截番,毕竟弟兄们提着脑袋杀鞑子占了这罗定城,感朝廷大义,摈除鞑虏当然是一方面,可升官发财怕也是民气所念,如果辛苦一遭却得不到朝廷善待,那就是我周士相情愿,弟兄们怕也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