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行动立时引发清兵重视,由云龙身后的亲兵作势便要往前反对,由云龙倒是挥手斥退了他们,在他看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也要如此严峻,传出去可真是他由云龙的笑话了。
“.......”
那菜刀想是用力太狠,竟是卡在骨头之上,可那报仇心切的周士相那里另有个秀才模样,咬牙切齿之下猛一用力便将那菜刀再次提起,不待那由云龙尖叫声响起,刀刃再次入脖,这一回,但是实在将由云龙的脖子砍了个透辟,但听“咕噜”一声,由参将的脑袋连着顶子已然滚落在地。
一骑远循,那里追去!
周士相一击到手,毫不踌躇一把抢下由云龙尸身所佩腰刀,抬腿一蹬便将这无头身材蹬倒在地,不等由云龙那帮亲兵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步冲到由云龙座骑旁,谙练的纵身一跃,两腿一夹,鞍绳猛拽之下,那座骑嘶鸣一声便撒蹄向前疾走而去。
由参将这是要出城去哪?
作者注: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耿仲明之子)
正欲抬脚分开时,却听那周士相又叫喊了一声:“将军慢走,可否容门生上前一言?”
这番话从周士相口中说出来,一众由云龙的亲兵和黄之正等人都是听得呆了,由云龙更是老脸通红,满面惭愧,难堪不已。至于本身肚中是不是有此人的父母妻儿肉,倒是不管如何也不敢求证的,守城数月,他由云龙吃下的新会百姓但是有好些人的,夜里,也不是没有被恶梦惊醒过,现在想来,确是忸捏,对不住这新会城的数万百姓。
听由云龙承诺了此事,黄之正立时大喜,见由云龙勒马欲走,便从速躬身道:“下官恭送将军!”
只听“嗞”的一声,由云龙脖间软肉瞬时被菜刀切开大半,红肉翻起,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黄之正见状,心知启事,也不敢说话,谨慎的陪立在一边。一众由云龙的亲兵也都沉默不语站在那边,个别人看向那些百姓的目光中较着带有几分惭愧之色。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世人目瞪口呆,由云龙的无头尸首尽是血雾竟是耸峙不倒。
可这周士相并不作答,在那重重又拜了几下后,方才抬开端缓缓对由云龙道:“回将军话,门生父母妻儿都在将军肚中,今寒食将近,门生无处可祭,恰见将军在此,故门生特来一拜,如果将军不允,门生不知要拜那边?”说完,又是重磕几首。
眼看百姓差未几都要入城了,俄然,有一个秀才打扮的年青人却从人群中跃步而出,径直向着由云龙地点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你!”
黄之正也有些惊奇,不知那秀才好端端的过来做甚么,听由云龙问,忙定睛一看,旋即道:“回将军话,下官识得此人,此人乃是本县秀才周士相。”中间的县丞也是识得周士相的,也点头表示确是此人。
秀才俄然拔刀,蓦地变故之下,由云龙大惊失容,不待反应过来,周士相手中菜刀已然狠狠砍在他脖子上,行动之快,力道之大,精度之准,让他这走南闯北杀了无数人的武夫也躲无可躲。
“你这秀才,真是....真是....”
看着回城的百姓,一众差役们都是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他们怕得不是明军去而复归,而是怕有人因为亲人的死对清军闹出事来。临出城前,黄知县但是再三叮咛他们,千万不能出事,不然,他们的差事便到了头。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差役们天然轻松下来,能在县衙吃粮但是好差事,任谁也不想平白丢了这饭碗。
风中再也没有纸钱落下,步队中也不见了祭品,红色的缟服已经去了大半,但那苦楚的哀肃之情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弱。轻风拂过,只让人感受六合间皆是昏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