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城,原明朝罗定知州衙门内,绿营千总孔国良看完大哥孔国治从广州送来的信后,立时肝火中烧,当场就气得把手中的茶碗砸得粉碎,凳子也被踢翻几只。
百无聊赖,孔国良决定归去,朝邵九公喊了声后,便掉转马头想要归去,马身子方才转过来,却看到又有个秃顶的和尚穿戴件破僧衣从城门走了出去。
幸亏孔国良也就是句气话,他兄弟二人客岁带了三千兵往赴广东,潮州一战折损大半,眼下除了广州孔国治部下两百人外,就他这四百多号人了,这么点兵马你就是受天大的委曲也要忍着,谁让你没气力呢。真如果三千人马毫发无损,耿继茂能这么随便打发他们三瓜两枣就把人支到罗定来?
邵九公从速抢在前头出了屋,叮咛人去给孔国良备马。
省会尚且如此,其他处所天然可想而知,相较而言罗定还是好的了,起码清军并没有大范围屠城,使得罗定城成了罗定州独一一座另有人居住的城池,这大抵和清军需求奴役百姓有关,不然他们吃甚么、喝甚么,又从何差遣民夫。
闻言,孔国良没好气的道:“还递个屁,耿继茂真要同意给我们调防,我大哥就不会连他王府都进不去了!”说完,随脚将面前的凳子踢到一边,拿起桌上的马鞭说道,“走,跟我出去逛逛,呆在这破衙门都他娘的憋出病来了。”
“耿继茂那小子不是他爹死得早能当上王爷?要不是我兄弟二人,他能打下潮州?过河拆桥也没这么个拆法!打潮州你没见他那样,跟在哈哈木将军前面跟条狗似的,那里有个王爷的模样,要不是我们江西兵搏命冲在前头,就他部下那两三千兵马,连给郝尚久塞牙缝都不敷!”
明清两边在广东打了七八年仗,无一府县不受兵灾,省会广州更是叫清军给屠了,潮州城被屠的十万百姓和省会比起来的确小巫见大巫,要晓得清军进入广州城以后是见人就杀,非论是白叟还是婴儿亦或妇女,均被清军搏斗一净,生生的杀了七十多万广州百姓,使得偌大的广州城为之一空,其惨烈不比扬州旬日来得低。
“别提我大哥,每归去信总叫我忍,忍,忍,忍,这他娘的忍到甚么时候是个头!”孔国良顺手将信拍在桌上,腮巴子气得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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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国良却不岔道:“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照我说,大哥领着我们直接回江西得了,在这广东平白受气算个甚么事。立了功也是他满州人和两个王爷的,我们江西兵在他们眼里算个屁,死光了都不会心疼一下!”
邵九公不劝还好,一劝孔国良更是火大,张嘴就骂了起来:“狗日的,凭甚么他耿继茂的兵在广州城吃香喝辣,老子就要在这鬼处所啃白菜!当日破了潮州,他耿继茂伙同满州人不让我们进城,弟兄们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城内大抢特抢,临了就扔了几千两银子给我们江西兵,还没回广州又把我们支到这鬼处所来,这他娘的欺人也没这么个欺法的!”
邵九公考虑道:“要不再往上递封请调公文?”
坐在劈面的把总邵九公吓得从速上前劝道:“千总息怒,千总息怒!”
“呸,刚畴昔两羽士,又来了个秃驴,真他娘的倒霉,老子得归去找那小娘子好生去去倒霉。”
“哎,好!”
邵九公陪着孔国良出了衙门后却不晓得到哪去,面前所见除了破败的街道就没甚么风景,那街上的行人更是少得不幸,看到衙门里出来一帮清军,摆摊的百姓早就吓得收摊跑了,哪个敢留在那。破败不堪的房屋、冷冷僻清的街道到处透着暮气,让人愈产生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