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晓得本身说错话,忙点头拥戴,正要再骂几句成本贼时,却听坟堆那有人惊叫起来:“吴夫子哭晕畴昔了!”
作者注:寒食原为汉人第一大祭,后代与腐败相合,改过腐败。
步队中有县衙的人在保持,路两侧不时还能看到佩刀持枪的清兵,和城门处的清军一样,这些清兵也大多不肯正面看这些百姓,有的更是直接别过脸去佯看别的方向。只要当那随风飘散的纸钱落在他们身上或脚下时,这些个清兵才会不为人重视的抽动一下脸颊,微微动容。
人群大多以男丁为主,很少见到女子身影,偶有几个,也都是年老老妇或是尚未及笄的女童。
世人听了都是齐点头,旋即齐二想到一事,有些奇特道:“李氏不是给叫吃了么,那坟中埋得是?”
所谓成本贼,指的是南明李定国部,李部于顺治十年、十一年两攻广东,几乎攻占广州,占据广东全境,所幸天命在清,李部两次打击皆无功而返,已于月前退回广西。
“是,是,不法的是成本贼。”
近乡情怯,近坟情慌。
“那人是谁,怎就这么白手来了,有认得的吗?”黄四猎奇之余回顾问了身边的差役。
不过寒食将近,知县黄之正念在县城被困八月,城中住民死伤无数,故特向守军将领要求开城一日,好让百姓出城祭拜亲人,守军将领再三考虑后同意了这一要求。获得守将同意后,黄之合法即让人贴出布告,并构造了一些人手保持次序,守城清军为防有失,派了一队兵丁于城外防备,城中也做了呼应安排。
另一个差役听了点头拥戴道:“可不是,我听县尊说了,光是杀了吃肉的就有七万多,别的平南王和靖南王麾下的将士又掳走几千女人,城中眼下剩下的不过一两千人,新会城的人可不是死绝了嘛!”
祭拜的步队终究来到这乱葬岗时,人群中那遏止不住的哀思便再也没法忍住,也不知是谁家的先哭了起来,半晌以后,这乱葬岗上已是哭成了一片。那哭声撕心裂肺,叫人听着好像刀割。
时离腐败另有些许日子,倒是寒食将近,寒食节乃我汉人第一大祭,节时禁炊火,只吃冷食,又有祭拜先人逝者之俗,故每逢寒食,乡野坟堆必聚人无数燃烧纸钱,以表对先人及逝去亲人之思。
昨日,广东新会县衙出了布告,要百姓于本日同一出城祭扫,本日一过,城门便不再翻开,以免成本贼退而复归。
远处听到哭声的清军底子不敢过来看上一眼,保持次序的差役也多有亲人罹难,这会也都是心有哀戚,或是冷静站在那边哀思,或是跪在地上哭喊几声,只要几个知县黄之正从故乡带来的差役才没有这类亲人离世的哀思,站在一边低声说些甚么。
父母妻儿俱成别人肚中之食,这等耸人听闻的悲剧,让二世为人的周士相也为之骇然,更让完整传承了身材仆人感情影象的他为之痛苦,这类痛是刻骨铭心的痛,是长生难忘的痛,是他一辈子都会为之惊醒的痛!
“成本贼围了县城好几个月,这新会城的人差未几也算是死绝了,唉。”一个叫黄四的差役望着面前的场景非常唏嘘的叹了口气。
一向站在坟前的周士相并没有听到远处差役们的群情,便是听到,对那些不幸他的话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该哭得早已经哭过,该流得泪早已经流过,眼下,除了复仇,周士相心中再无他念。
城门翻开以后,便连续出了上千百姓往城外祭扫,远远看去,百姓大家缟素,个个脸有哀色,看向守城清军的目光也是悔恨万分,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仓促从城门一穿而过。再看那守城的清军,却无一不是沉默不语,对百姓目光中的仇恨视若不见,可贵的没有对百姓恶言相向,更没有肆意鞭打,乃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大,叫人看了委实奇特,常日鱼肉百姓的屠夫何故一个个全成了心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