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38章 寂寞空庭春欲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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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子膝行而进:“回娘娘话,婉心姐姐今儿不当值,婢子守命。”

“婉婉,”天子像个孩子似的喃喃,“婉婉……?”

她是精怪的小狐狸。却只要“她”,独一个“她”,才是如许的。后宫美人千千万,恁是那样多的宫妃从他怀里流连又走开,却都只像一场风景,看过就忘。陈阿娇,那三个字似尖刀,悄悄在贰心头游走,剐的他夜不能寐。然后,她残暴轻淡地走开,留他一人坐拥丹陛皇权,却,思念入骨。

玄色朝服,十二章纹,腰间系蟠龙藏青丝带,冕冠十二旒遮了半额,一动,簌簌之声如草木之兵,他微扬头,帝王目光如炬。

卫子夫微有不悦:“婉心,撞上了如何的事,惊惊乍乍的。”

阮婉和顺地环过手,悄悄圈住帝王的脖子,天子轻动了动,眉间似攒着笑,却仿佛没法发觉帝王是打内心欢愉的,喜怒不形于色,天子生来会假装。她蹭进天子怀里,悄悄呵气:“陛下……您方才说梦话,在叫……”美人笑着,贴着天子的鬓发,吐出两个字:“婉婉……”

天子胸藏经纬。

“惊蛰了……”天子俄然问道:“子夫,你未入宫时,在家中,也会祭白虎么?”

春雷仍隆隆。

他和她之间,终究隔着那么一道沟堑,长生难超越。

承明殿外殿。线香正袅袅。

卫子夫笑了笑:“陛下再睡会儿吧,臣妾等着,断不会误了上朝的时候,过了五更天,便服侍陛下起。”

他却肯待她好,对她笑。若再要痴心妄图,她便是不配了。

但……

卫子夫惶恐不已,想来是朝堂出了大事,若不然,亦不会半夜天里,派人寻天子寻到后/宫来了。她正凝郁,天子已经坐起了身,动了动唇,只吐一个字:“禀。”

有事的,乃堂邑侯陈氏的叛军。

而后御极天阶,再也未曾有过如许的欢愉。

婉心喘气未缓:“陛下容禀!”

陈午阵亡。

琼阁瓦檐之上,沉闷的春雷一声挨着一声,像滚金的车轱轳子隆隆滚过,雨声在雷鸣以后,畅快地润酥春/色拂照的大地。

一骑绝尘,差人披着厚绸雨蓑,疾奔在雷声下的长安驰道上。

“禀……禀禀陛下,六……六百里加急……”婉心跪谒在地,竟吓的生了口吃。

他从未曾害怕。

她趴在大迎枕上,玄色的发像瀑布似的覆下来,和婉的,敞亮的,很标致。好景,好物,好人,唯面前是一片朦朦。

那蓑衣人跪着,惊蛰天的风雨已将舟车劳累的差使累的再也说不上多余的话,他的眼皮耷拉着,雨水不断地从湿漉的发间挂下,几近是一束流、一束流的,不间断,愣是这么滴湿了脚下一方青琉地。

不是上告朝廷的北漠匈奴战事加急讯息,天子尚年青,他从不害怕失利,但他也会惊骇,怕一封战况呈书,带来永久没法修复的伤害,让他堕进天国,此生,此生再也不会欢愉……

她哭的够了,才歪着身子想下床,不想一个惊雷打下来,骇得她连连缩进被子,把本身裹成一团,头顶上滚过隆隆的春雷,落进耳中,只成了嗡嗡不竭的嘈音。

是她。

天子笑了笑:“惊蛰前后,总爱打雷。”他眉眼和顺,帝王绣床之上,全无平日严肃,他看着她,抻了抻手:“你如何,睡不好?”

小宫女后怕地吐吐舌头,心知一贯心慈的嬷嬷可算是饶了本身,下回值夜,可要开着眼呐!莫说漏灯油,便是掉根头发丝儿,也是千万不成的。

只要她,才会精怪的像狐狸一样,钻进他怀里。只要她才会穿红色大氅,立在雪地里,悄悄唤他“彻儿”。像朵红色的莲花,绽放在莹白的雪地上,很多很多年前的影象,他却有那样激烈的预感,似要伴他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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