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询一摆手,玄色冕袍角子拖在身后,章纹夺目的光色在眼下垂垂消逝。
“大将军胡涂矣!”霍显一拍大腿,急道:“你怎不开窍呢?大将军啊大将军,你乃孝武天子遗诏上四大辅臣之一,帮手孝昭天子多年,功高赫赫。这会儿又扶刘病已那小子坐上皇位,我且问你——现在朝上,另有谁功劳盖过你霍光的吗?”
“呸!”霍显啐了一口,不满道:“甚么闭眼不闭眼的!倒霉!你让老娘现时便守寡不成?!你也莫说你那些无愧皇天、无愧孝武的话,皇天不爱听,老娘更不爱听!我们仍说方才□□——现在朝上,无人功劳能盖过你,对否?”
霍光摇了点头,补上一句:“老夫不敢居功,这些都是老夫应当做的。老夫平生无所求,只求无愧孝武天子,若如此,老夫当时闭眼亦心安。”
霍光有些头痛:“你这又是怎了?”因斥责道:“管好你的嘴才是正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你不要惹上祸事来,我们霍家连带遭殃!”
然后,满目皆是冰霜之色。那股子寒气在眼底聚起,他细眯着眼,凝重而不屑。
霍光家事虽累,在家中内庭,耳根子软了些,但待君王,待大汉,那真是一片热诚。
霍显一愣,没想大将军还挺能按图索骥。这可把她困住啦,她一急,眸子儿一转,也是没想出体例来。
霍光又瞪她一眼:“血性?!对着本身的君王,老夫要甚么血性?老夫的血性都给了朝上佞臣、北疆敌寇!你一个妇道人家,晓得甚么!”
霍显蹙眉说道:“这关凤儿甚么事?凤儿虽是咱外孙女,但说来毕竟是上官桀以后,比不得我们成君亲厚。若成君做了皇后,那又是不一样的。”
他将手交递给伸手而来的从侍。
霍显很有自傲。
“老爷尽管说。”
霍光一想,他夫人话虽糙,但理却也是有几分的,便不说话了。明日之波澜,留待明日再说吧。
“有甚不一样……”霍光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