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不消……早朝么?”
兄长无时无刻不为我着想。
端的走近了,我才瞧出,是金甲羽林卫。也是奇,羽林卫乃御座下的保护,非君上、太子莫能调派,因何竟在上林苑?
我闻见了他的笑声。宠溺的,苦涩的,幽兰之气入髓。
说着便筹算溜。
他吸溜了鼻子,此时不再是小大人的模样,他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是兄长不好,兄长没顾好你,对不住我们的娘。”
我揉了揉眼睛,迷晕晕走上去,心想,捆了便捆了吧,我正懒怠走。戈戟铁甲蹭楞之声回荡在阴靡的雨中,唬得人竟半点困意也无了。我佯打了个哈欠,刚要张口,狗腿子跪了一地……
我将手抻起来,嘴里嘟囔:“不要起床,不起。”
我太识这声音!乍闻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转头才惊觉,如何有鬼影?
“宫墙多少高?翻出来多不轻易!”我抵赖……
“下臣,你如何算个‘臣’,君上的臣,没甚不敢的,我当真只算个‘婢下’了。”言罢便又往前抻了抻胳膊。
我诺诺:“太……太子哥哥。”
我想走。我想一头扎进长安孤凉的夜色里,去找二毛,去找云吞面,去找暖和苦涩的长安陋巷。
我说:“是恭哀皇后薨,罢朝循例么?”
火光里,攒起一小我的影子。他在笑。
“是。”兄长哀顿一字。
“多年如此,今岁未是异数。好思儿,你便睡你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