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她一命,在大将军府,使她被人教养长大,安稳做将门的令媛蜜斯,这已经是他身为帝君,在被人算计以后,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天子已是放软了语气,这“要求”二字,唬得霍光惶恐至极,连说:“陛下有言固然说,古来臣子,只要为陛下一句话赴汤蹈火而在所不吝的,万没有教陛下难堪的事理。”
“如此,朕便放心了。朕幸大将军府,也是顺来瞧瞧阿谁孩子。瞧过以后,朕但愿能与夫人一叙,期霍将军能应。”
“这……”天子这一副端庄模样,反教霍显不知如何接话了,她愣了一下,复又泣诉:“陛下,孩子她……”
霍光来不及收步,几乎一头撞上天子。
天子也不耐烦霍显三天两端来这么一出,正想一劳永逸地处理这事呢,因说:“朕愿闻其详。”
这婴儿,生来带着原罪。她是天子的热诚,她的出世,消逝了天子的倨傲,她使天子暴光在群臣的非难与嘲笑之下。
霍显跪在地上,腿肚子都在颤抖抖……这天子,心机比她想的沉,她……竟有些疲于对付了。
“朕另有个要求……”
这女婴俄然便哭了。
这小室,虽不宽广,中间却通亮,天子坐上,饮茶小憩,他在等一小我的到来。
她……如何会在天子的手中?
天子并不很喜好这孩子。
霍光低头,满怀歉疚:“是老臣的不是。老臣教女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