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涉田家,赵嘉的奏疏在第一时候送往长安。
砰!
从黄河改道、水注巨野至今, 短短三月以内, 单鄃县田家,掠得的田僮即有千人之数,推及诸多豪强,数量可谓触目惊心。
明知朝廷赈灾使到达,田蛮还是利欲熏心,如蚊蝇见血不知收敛,派人同贩僮者见面,欲再市一批田僮。成果就是被赵嘉抓个正着,证据直接攥到手里。
“鼠胆,怂子!”
“甚么人?!”
因苦主不上告,且有合法契书,即便猜到此中有猫腻,官寺也无从查办。
现在的田蚡可不是汗青上的武安侯,更不是骄横放肆到能随便任命朝官的丞相。他有官无爵,在任上毫无建立,被两代天子讨厌,哪怕有王太后为后盾,还是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赵嘉一把丢开他,命人将市僮的豪强后辈和健仆捆在船身两侧,一起拖着向前,任其呛水扑倒,只要不被淹死就成。
“带路。”
“阿多,我同你一起去。”韩嫣不放心,欲-留随员关照船队,本身和赵嘉一同前去。
跟着田产越来越多,财产越聚越厚,田蛮的胆量也越来越大。
此次黄河水徙,旧河道以南遭受水患,田蛮心生贪念,结合数家豪强,罔顾性命,做下诸多恶事。
不过新增地盘都在百越,在不知秘闻的田家人眼中,俱为蛮荒之地,并不值得一提。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今我尚在,戋戋校尉藉我族人。待我百岁后,难道鱼肉之乎!”
目睹朋友一次又一次被按进水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挣扎逐步减弱,余者终究胆怯,颤抖着跪在水中,愿为赵嘉带路。
厥后王信封侯,地改封邑。在朝廷南征,拿下闽越和南越以后,王信的封邑随之扩大,现现在,已是当初的十数倍。
“就是这里?”
并非统统人都具有郅都的魄力,也不是统统人都有宁成的狠辣。如果苛吏是常态,就不会被史官做特别记录,伶仃书成章节。
赵嘉越说越怒,干脆跃下飞舸,几步走到贩僮者面前,单手攥紧他的衣领,将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的男人硬生生提起来,手指被救出的女子孩童,怒道:“你展开眼睛看看他们!你胆敢再说无辜二字,我就将你捆在架子上,先割你的舌头,再将你千刀万剐!”
巨野、通淮等地被大水淹没,良田屋舍尽毁,百姓无家可归。东郡、东海郡及济南郡太守亲往河堤,家人、族人各自领命, 遇水袭来,无一人退走。
“你不能杀我!”田蛮惊骇大呼,“我是太后族人,你不能杀我!你如杀我,太后毫不会放过你!你百口必死,全族定灭,天子都保不得你!”
从景帝朝至今,田家借王娡之威,没少在乡间做“市田”“置地”的买卖。只如果田蛮看上的良田,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并且都是“低价”市得。
冰冷的刀锋抵到脖颈,田蛮瞳孔舒展。
“无辜?”
赵嘉主张已定,奉告韩嫣无需担忧,随即带人前去豪强家宅。
“早点合作多好,免得费事。”赵信嘲笑一声,松开手,踢了踢半死不活的豪强族人,冷声道,“起来,带路!”
赵信拦住他,抓住一人的发髻,当场将他按进水里。任凭其如何挣扎,手中力量始终不减。以为差未几了,将人提起来,待缓过两口气,再一次将人按入水中。
赵嘉挑了下眉,走到田蛮面前,俯瞰被反扭双臂的罪人,俊颜带笑,状似有害,却无端令人胆怯。
“口口声声家人血脉,你可知被掠的百姓是那边境?本为庶人,却要沦为僮奴,亲人离散,命不得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