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哥这般说了,姜小娥才接管下来。面上一时雨过晴和,对着哥哥抿唇儿笑一下,便跑进房里戴去了。再出来时,她便有些害臊,近前小声儿问哥哥:“哥哥,我戴着都雅吗?”她方才自个在镜前照过了,非常都雅。
见娘面上和缓了,姜小娥才敢露笑,又见娘使唤自个,便忙“嗳”了一声,应下去办。
待换好衣裙后,不免又要再清算整剃头髻,丫头正为她结着髻,眼睛不但盯着表女人晶莹似雪的肌肤看,更是一下扫见了她耳朵眼上挂的耳坠子,见非常精美都雅,不免就问:“表女人这耳坠子真都雅,衬得表女人肌肤更加晶莹通透,在哪家铺子买的?”
姜岩则揉揉她的发顶,暖和道:“本日在船埠捡了银子,想着这拾来之财要当即花掉,便给嫃儿买了副耳坠返来。”
姜岩再次把它掷一旁,拧干衣物再穿上,就要翻开房门时,却一下在桌前顿住。复又将那副珍珠耳坠拿起来,摆在掌心上看了两眼后,忽地便想起嫃儿还无有一副像样的耳坠子,肃立半晌,他便冷静收起来。
见她面庞青白,嘴唇乌紫,双眸紧紧闭着,一身的湿透泥泞,狼狈不幸。顿时眼圈儿又一红,才收住的眼泪又是落了下来,抱着她痛哭:“明媛啊娘的明媛,你如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消活了……”边哭边摇,身边众主子亦跟着湿.了眼睛。
姜小娥接过一看,便瞪大了眼睛:“哥哥,你在哪处买的?做工如许精美都雅,定花了很多银子吧?”她虽喜好的紧,可一想是花了大价买的,内心就有些心疼。
姜小娥并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且她生来心机敏感细致,自能觉出姨母不太愿带自个去。当下便道:“姐姐且慢,不必费事了,我不去的。”又看向她姨母,“外甥女想起来了,娘喊我本日早些归去,林先生本日既放假,那么一会儿我便也家去。”
待姜岩把人抱登陆时,庄夫人已经在亲信的安抚下擦掉眼泪,上前一把接过闺女。
姜小娥吃惊,她并不知本日是个甚么日子,还是自钟葭口里得知。闻言,几近不作多想,她便点头:“你与姨母去就成,我便不去了,也不认得她们,去了多不好。我就在这里等哥哥来接,你们不必顾虑我。”
庄夫人视野冷冷往他几个面上扫过,晓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只怕满县城的人都晓得她农户女眷沉船一事。虽不是甚么丑闻,但让过量的人晓得,到时七嘴八舌一传出去,成了百姓们闲暇时的文娱谈资,一定就好。
再过了一会儿,方又谨慎地展开,一下便对上一张豪气逼人的俊脸,她脑袋里先是发懵,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待忆起来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时,跪在一旁的琼珠就已经扑上来,冲动地哭道:“蜜斯醒了,蜜斯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蜜斯没事了!”
庄明媛这时才回神过来,四下去寻,便见那名男人已不见了踪迹。她刚要开口问她娘时,庄夫人就已经让丫头把她架上马车,待她在车厢里刚一坐定,便拉着琼珠问:“方才那名公子呢?他救我一命,我总要向他道一声谢才成,这般不告而别,算个甚么?”
琼珠一惊,只当蜜斯是被本日这场灾害吓成如许的,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抚:“蜜斯莫想太多,到家便好了。”
庄夫人见他这般无礼,恼地就要上前禁止时,却让身边嬷嬷一下止住,靠近她耳边低语道:“夫人,我瞧着他不像个歹人,且方才还救过我们与蜜斯,便让他尝尝,没准儿蜜斯就能吐出江水醒来了。”庄夫人这才止住,只眼睛仍旧半晌不断地盯着他,唯恐他会对闺女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