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法言苦笑道:“你啊,作了扬州大中正,却还是这个脾气!”
顾允担忧的看向徐佑,本日的局面仿佛比他设想中要庞大的多,从虞恭冒出来开端,王途、孔瑞禁止于道,好不轻易登上三楼,先是陆绪俄然发难,要十人战一人,接着竺法言又毫无征象的将话题引到徐佑身上,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他们看不到的处所悄悄洒落,不知何时就会束紧,再也挣扎不得!
竺法言浅笑道:“无觉说的在理,事涉佛道真伪之辩,用饭事小,论衡为大!不过,这是佛道两家之事,总不能是以害得诸位郎君腹中空空。如许吧,徐郎君,不如你教教和尚,到底该论衡呢,还是该用饭?”
竺法言点头道:“你自有识人术,只是嘴上不认罢了!这位郎君心如止水之渊,惊之不惧,折之不回,得失不敷以暴其气,喜怒不敷以惊其神,其为君子,福禄永寿,岂能不贵?”
“上座取人,远胜三圣!”
竺法言微微颌首,轮到陆绪,他端坐身子,仅仅抱拳见礼,淡淡的道:“昔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三圣取人,尚且取之于皮相,而上座远胜于三圣,以心、神取人,我辈叹服!”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徐佑,要不是他宿世里见惯了大场面,光这一下万众谛视,很能够吓得当场失态。
张紫华大赞,道:“神相经名不虚传!本日听上座论相,才知平常的所谓识人,都是井底之蛙,不成语海!陆绪、徐佑,你二人还不谢过上座?”
“好大的口气!”
“这是讥我呢!”张紫华哈哈大笑,道:“我观人只知五官十二宫,却不知心、神二字!”
“哎,上座莫打机锋,本日是佛不成说,你也非说不成!”张紫华可贵摆出一副地痞恶棍的架式,看到诸人目瞪口呆。
徐佑固然气度轩昂,长身玉立,但在顾允、都明玉、陆绪等人面前,只能算是平常,如何入得竺法言的眼,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这是要把孔教也拖下水的节拍,孔教固然在这个期间比较式微,但大厅里的人都是读书人,也有很多摒弃佛道,只尊孔教的纯粹儒生。眼看两人的论辩要往群殴的门路上走,而真正的正主竺法言和都明玉都不说话,张紫华拍了鼓掌,站起家道:“来人,设席!本日雅集,一为聚贤,二为访才,不为三教凹凸,两位临时停战,先填一填五脏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