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倒不是不能,只是陈郡袁氏为天下儒宗,并且我听闻袁公治家之严,也以五经六艺为首要,以是有点……嗯,有点奇特……”徐佑苦笑道。
“再说回七郎刚才提到的仁义,”袁青杞轻叹道:“自三代以下,天下滚滚,礼崩乐坏,儒家以仁义相鼓励,吼怒驰驱,但是这恰是‘以仁义易其性’,形成了秦汉以来的动乱不安,再也没法重现三代的腐败乱世。小人以身殉利,士以身殉名,大夫以身殉家,贤人则以身殉天下,可名利、家国和天下都不过是千仞之雀,只要这不失赋性的生命,才是隋侯之珠。以珠殉雀,何其矫伪?”
“那七郎可知,衡阳王此来,很能够会向阿父提亲。”
听了袁青杞的话,才晓得安休远还做过这等没法无天的下作活动。在楚国好男色没甚么,乃至都不算缺点,但好男色好到连贺氏的女郎都敢虐待至此,导致红颜薄命,真是无可救药!袁阶必定是因为贺氏女的悲惨遭受,宁肯和一贯看不起的江东本地世族徐氏联婚,也要断了安休远的动机!
“儒家的经义里,可也没有说过不能读庄子的。”
徐佑有些好笑,没想到袁青杞竟然还善于抵赖,果然是读庄子读出了心得,当下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道:“有些话不消说的太明白,孟子跟庄子处在同一个期间,一个是鲁国人,一个是宋国人,相距也不远,可为甚么孟子的著作里从无只言片语提到庄子?传下来的文籍中也向来没有两人碰过面的记录?都是以舌辩之利,称雄战国的贤人,却老死不相来往,这只能申明一个题目,那就是两人相互看对方不扎眼。既然如此,身为儒宗的你就不该去读庄子的书。”
如果袁青杞现在窜改了态度,成为儒家的拥趸,那徐佑实在也不介怀背叛到道家的一方,学学庄子的口 活,逞一逞舌辩之利。
他猛的一顿,嘴巴微微伸开,目光刹时变得锋利起来,仿佛要刺开厚厚的布障,看到袁青杞的内心深处。半晌以后,一字字道:“本来是你!”
徐佑一时捉摸不透袁青杞的意义,笑道:“衡阳王身份贵重,又雅量高致,确是三娘良配!”
“既然别人尽死,齐小姬又不知所踪,安休远必定三缄其口,毫不会再提起此事,会稽贺氏更是不会说。如此隐蔽,那袁公是如何探得这件事的详情?”
徐佑俄然有种宿世里跟女友辩论的感受,独一的辨别能够在于,宿世里辩论只是为了辩论,而在这个期间,关于儒道之争,倒是思惟和信奉的碰撞,牵涉到了政治、军事、民生的各个方面,毫不能等闲视之!
徐佑并不诘问,深思道:“想必是袁公派了得力的人前去做了调查,只不过派人得来的谍报,没有亲眼所见,一定全都是真……”
男风之盛,竟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