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候容晚玉已经被萧姨娘养得非常听话,萧姨娘自知当时本身扶正有望,便教容晚玉如此反对。
这话正中容束的内心。
外祖母苦笑着摆摆手,“他本日的笃定,和当初求取湘儿之时毫无二致。他有情,但不专情。本日一番话,不过是让他多看重沛儿几分。”
“贤婿请起。”外祖母表示容束落座,“湘儿走了很多年了......”
得了女儿必定的答复,容束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捋了捋髯毛压下心头悸动,“此事体大,我还需同岳母商讨,你便不消再操心了。”
一番斥责让容束自愧不已,面色涨红连连告罪,“是小婿之错,是小婿之错......”
药丸化开,满嘴苦涩,外祖母阖目长叹,一刹时仿佛衰老了很多,“沛儿嫁给他,是最好的安排。侯府现在是飘摇孤舟,无可何如也是分身其美,便如此吧。”
“既如此,那婚期便定在开春后吧。也多些光阴筹办一二。”
容晚玉揭盖吹拂茶沫,勾起一抹玩味笑意,容束在外逗留几日,萧姨娘总算回过了神。
一番火气撒下来,传讯的人大气不敢出,只能白手而归。
“你现在想同侯府再结连理,那丑话我便得说在前头。沛儿虽非我所出,但自幼认在我名下,同湘儿普通教养,便是我永宁侯府的嫡出蜜斯。”
但是现在她想要再留住父亲的心,便如同当年的母亲,容颜易改,郎心不再。
这宦海与内宅千丝万缕,很多不便明面的人际都会放在妇人之间来往,长此以往,他在这事上便落人后。
她安闲府返来后,仿佛一向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但亲耳闻声容束开口后,这心却也沉闷非常。
“耕户本就靠地而生,这些败类竟放肆至此,害了耕户更歪曲我容家,这么多年,萧氏到底如何管得这个家!”容束看到容晚玉从周庄头那边得来的部分账册,气得直拍桌子。
当初嫡妻亡故,容束许下不另娶妻的承诺,既是对嫡妻的惭愧,也是因萧姨娘从中勾引。
嬷嬷拿出常用药丸,辅外祖母服用,尽是心疼,“老夫人,您现在莫非还信姑爷的承诺吗?”
外祖母前话沉重,容束本以难堪续此缘,未料另有一线朝气,神情冲动,自是满口承诺。
现在嫡女长成,领受内院,才发觉这些年来萧氏管家的各种错处,已然心存不满,另一个妾室方氏更是尴尬大用。
暮年,他同嫡妻钟宜湘,也算是相敬如宾,虽而后因风言风语,两人垂垂离心,但他不得不承认,钟宜湘是一称呼职的主母。
自安闲晚玉掌管内院,萧姨娘独一的倚仗便是肚里的孩子,但拿孩子作引,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如此,容束那里看不穿她的谨慎思。
不过容束休沐将尽,也到了回程的时候,分开前他特地寻外祖母伶仃一叙。
时过境迁,旧人已逝,新人在前,对萧姨娘的容忍也更加衰减,续弦之心,由此而生。
外祖母坐在主位上,挺直脊背,右手靠在软枕上,头上还戴着容晚玉绣的抹额,年龄已高,但瞳人仍旧黑亮。
而后萧氏掌家,倒也未出过甚么岔子,只是到底她的身份不适与同僚之妻走动。
容晚玉笑得纯良,当真地点点头,“当时候女儿还小,天然不懂这此中的短长干系。小时候的事,父亲不必挂怀,便是行哥儿,也只盼望父亲官运亨通,我们家顺利敦睦。”
容束饮了一口茶,略平心气,抬首表示容晚玉直言。
“近六年了。”容束渐渐落座,提起亡妻,面色也变得沉重,“是我对不住湘娘,没照顾好她。”
“姨娘到底出身不显,管这么一大师子想来吃力,又怕父亲绝望,才对下人们宽纵了些。”容晚玉言语淡淡,“说来,母亲故去多年,女儿一向有一言,想讲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