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甘旨好菜倒是放在了一旁,一家人一边说着京中见闻,一边说着在外经历,热烈得很。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孩子们年事都大了,那里还记得那些。”大舅母打着圆场,仿佛也不想再提习武之事,岔开了来,“我们退席用膳吧,另有客人呢。”
迟不归回一礼,含笑点头,“行商谨慎是常事,何况是禾丰镖局的镖师们脱手互助,我不过是跑腿罢了。”
载舟游学而归的迟不归正巧遇见这一幕,避开疆场拍浮登陆,引来了青州驰名的禾丰镖局的镖师们,这才救下了钟无岐的商队。
“我儿,但是瘦了,在外刻苦了吧?”
钟无岐走到后一辆马车,屈指在车门上敲了几下,“你小子还要在车里呆多久,跟大女人似的。”
“迟先生。”
“慢着,跑甚么跑。”钟无岐一把拽住钟衍舟的衣领,轻松地将十多岁的少年提起,“哪有返来不先去见长辈的,此次你表妹和表弟也来了,该一同见见才是。”
“孙儿见过祖母,祝祖母新年安康。”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等险事,钟无岐天然没有和家里提及过。
他三年前,行商至青州一带时,赶上了水匪,当时候才行水路,敌不寡众,几乎在暗沟里翻船。
话音刚落,车门就被推开,钟衍舟虎着一张俊脸,慢吞吞地下了车,提上本身的承担就想溜,“三叔我先回屋歇息了,晚膳不消叫我。”
几近是被钟无岐推动来的钟衍舟,刚进门就被母亲一把抱住,哭成了泪人。
镖师们帮手把统统货色卸下后,便分开了。
二舅母在旁听着一向没插上话,可算逮着了机遇,忙开口道:“这个我晓得,寒山寺那回嘛,都城中各家怕是无人晓得了。”
容晚玉和钟无岐几近是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后,钟无岐先笑了起来,“都说无巧不成书,本来行哥儿的教书先生是我的旧了解。”
永宁侯府外的巷子里,从巷子口缓缓走来一支车队。
容晚玉发觉到了他的不喜,倒也不在乎,本身之前恶劣,获咎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也记不得如何获咎了本身这个表兄。
豁,这仇结得够大,容晚玉内心嘀咕了一句,不过又想,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表兄不至于这么多年还记在心上吧?
现任永宁侯,侯府第三子钟无岐探出半个身子,肤色略深,横眉阔目,天生一双笑眸,大笑起来暴露一口皓齿,跳上马车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镖头的肩膀,“这一起辛苦诸位兄弟了。这是说好的代价。”
一听面前这明丽如春的少女是容晚玉,钟衍舟的嘴角就撇了下来,冲着行哥儿倒还笑了笑,揉了一把小表弟的脑袋。
大舅母闻言这才稳定了心境,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将儿子推到了祖母面前。
钟无岐见侄女儿聪明和缓了氛围,也松了口气,猎奇问道:“晚丫头救过不归兄,这又是甚么时候的事?”
钟无岐却坏心眼地笑了笑,“提及来,我倒是记得,大郎最后说要习武,就是因为被晚丫头压在地上打得还不了手吧?”
看钟衍舟恨不得堵上三娘舅的嘴的模样,容晚玉冷静移开了目光,垂目却见到自家弟弟一副“哇,我阿姐真短长!”的神采看着本身,更心塞了。
有客人在,外祖母不好说些甚么,只瞪了钟无岐一眼,眼底尽是心疼,起家却向迟不归躬身行了大礼,“原迟先生于我儿有拯救之恩,老身在此谢过先生义举。”
“侯爷客气。”镖头并未因赏银而多有动容,两人仿佛也非常熟稔,客气话未多言。
钟衍舟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看着劈面坐在祖母身边和世人有说有笑的容晚玉。
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又拿出一包提早换好的碎银,一并扔给了镖头,“多的是给兄弟们的过年钱,忙到本日,也没空和家人团聚,实在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