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咿咿呀呀地连喊了几声疼,周氏干休,沈溪这才捂着脸道:“娘,祖母说要从我们四房当选一个娃娃,送到县城的私塾去读书。”
“小孙儿还会说好听的话了呢,呜,长大了……孙儿都长大了,祖母能不老么?”
沈溪被老太太说得有些馋了,咽了口口水,问:“祖母,咱家之前有那么多钱?”
沈溪一愣,然后缩了缩脑袋,奉迎道:“娘,方才我一时说错话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话还没说完,周氏就拎着沈溪的耳朵,气呼呼道:“小兔崽子想唬老娘?文曲星从古至今下凡,那都是状元公,你这家伙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敢胡说八道,看老娘如何清算你。”
又陪老太太聊了半个时候,沈溪见她连打几个呵欠显得困乏不堪,便起家告别。
“当时候我们沈家可大气了,私廪我们就有七处,丰年收粮,灾年也不举高粮价,施助乡民,还摆上粥铺。历任县令经常到咱家来,说是叙家常,但实在也是想让咱家能多帮衬些,为他们宦途铺路,朝中可有很多从我们县出去的大员。”
……
被提到之前的糗事,沈溪有些内疚地笑了笑,点头道:“没有,自那以后我都不敢不听话了,我是特地来给祖母存候的。”
“臭小子,你如果文曲星下凡,我就是文曲星他娘!吹牛也不打草稿,有本领你去考个举人给老娘看看,就晓得胡说八道。”
随即她能够又想起了大爷爷,笑着说:“小孙儿,等你们长大了,如果你大哥不争气走了歪门正道,你不必客气,就将他关到阁楼中,让他好好检验,有人问起,就说是祖母叮咛的。当年,要不是你的几位爷爷过分宠着你大爷爷,他也不至于出错到那等怪诞境地。”
沈家桃花村这一脉,既然祖父不想分炊,祖母天然担当夫志,想将沈家捏成一团。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惜李氏的小儿子,也就是沈溪的父亲沈明钧为人呆板朴重,未得老太太喜好,宗子和长孙就成了李氏的命根。
沈溪晓得这个天下讲究长幼有序,嫡宗子担当家业是顺理成章的,以是没有甚么迷惑,反而感觉这事普通得很。
沈溪点头道:“嗯,我方才还去见过祖母。祖母说了好多事给我听,还夸我有志气。”
周氏闻言大为欣喜,自顾自地欢乐了半天,才问道:“娃儿,你说的是真的?”
“你们这些小辈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当年我们沈家财产之大,可惜啊,终究都被你大爷爷给败光了。”
“沈家已经三代未出像样点儿的人才了,再这么下去,恐怕长房那边也保持不了几年了。老东西,当年你如果争点气,我何至于此啊?”
“祖母,那些屋子是那里得来的?”沈溪很猎奇。
“可惜,你大爷爷不争气,将这些人全获咎了,现在断了来往,唉……现现在且不说县城,就咱这一脉,除了几十亩田土,也就这大宅子了,你爹爹更是到其他家去做工……你瞧瞧,都落魄成甚么模样了?”
看到老太太沉缅旧事的模样,沈溪心中也有些唏嘘,当下眸子子转了转,笑着说:“祖母,待孙儿长大后,必然帮大哥重振家业。”
李氏透过门帘,目送沈溪的背影消逝不见,随后转头望向堂屋中的供桌,嘟囔道:“长幼有序,但都是孙儿,只要为了沈家好,有甚么不当呢?”
“你太爷爷曾是朝廷正五品的命官,虽终究未做成四品知府,可你想想,那但是五品大员,掌管一府盐、粮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我们县的官吏如何不忌咱家?以是,我们要买房买地,天然都是大行便利……实在这不算甚么,只要当官,你就能把一两银子变成一百两,如此周而复始,财帛这等身外之物,天然水到渠成财路滚滚来,你还小,不太懂这些,等你长大些天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