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已去过司徒许栩和司空宗俱府邸,二人访问伏泉倒也非常热切,但听闻伏泉求他们奏请别人结合审理刘悝一事,虽以后皆应允,却都是以“待合适机会必先请奏”。
“段颎?”李咸听后疏眉一皱,嘴里呢喃甚么,半晌,才缓缓说道:“天家之事,事涉大逆,吾本不想参与,不过瘟疫之事欠了郎君情面,吾平生夙来从不欠人情面,罢了,既如此,吾明日便进宫奏请此事。”
留于忠等人在外等待,伏泉随李家奴婢进了李府,与其他两位三公府中风景一样,虽不是华贵之极,但府邸非常气度,毕竟仆人已是大汉人臣颠峰的少数几人。
一语道尽,世人皆醒,心道刘悝派此人孤身入京,定是早已晓得他极有才气。随后,伏泉拜别诸位长辈,喊上亲信家仆,按韩靖指导直奔三公府上。
韩靖道:“若无郎君治瘟之功,恐三公皆会因瘟疫伸展雒阳而夺职,故三公皆欠郎君情面。倘若此时,三公进言陛下,只段颎一人审理恐失公允,朝廷应提拔多人主审,再有太后从旁疏导,陛下必会追加成命,挽救大王一事必成矣。”
马车缓缓行驶,四周几个健仆围着,车前坐着于忠,因其年幼,伏泉本想让他与本身同坐,但其却以主仆有别为由,与赶车的马车一起坐在车前。其父死去多日,于忠好似长大了很多,不过比初见时候更加沉默寡言。此时他正穿戴素色衣服,代做丧服,眼神谛视四周,不苟谈笑。
出了李府,便是归家,刘华几人听闻李咸承诺愿助此事欣喜若极。想及本日之事皆韩靖指导,便问其三公中两人推让启事,韩靖笑曰:“三公中,独太尉家世深厚,飞将军遗泽尚在,而司徒司空皆与袁氏有旧,怎会主动答允?”
“陛下所信之人,除太后、寺人,以及朝堂寥寥诸公罢了,可现在寺人已被王甫把握,郑、董二位常侍皆受连累,唯有太后与几位亲信臣子可言。”
刘华适时问道:“不知先生此言何意?檀奴年幼,怎能挽救王叔?”
“无它,情面耳。”
“然也,余来雒阳后已寻好门路,打通太后枢纽,永乐宫里业以回应相机可助,以太后与陛下喜财守诺习性,机会一到必会互助。”太后乃是天子刘宏生母董氏,生性喜财,刘宏未掌权时,便爱聚财,卖官求货,收纳款项,不过信誉颇佳。此时居于永乐宫中,因桓帝窦太后已死,宫里也只剩这位本无皇后命相的太后罢了。
伏泉听后大喜,虽奇特于李咸承诺敏捷,但还是起家施礼道:“太尉一言九鼎,此事多谢李公。”
未久,便到了此行的最后一处地点,太尉李咸府。
李咸听到“治瘟郎”,面前一亮,叮咛下人引进门来,同时奉告别人回绝见客。本日分歧昔日,朝会已费了大半精力,不似平常休假日精力充分,还是少见客为好。
别无他法,只能遵循韩靖之法,向其下人言道:“治瘟郎到来,烦请通禀。”
情面债乃是自古以来人间最难还的债,固然伏泉晓得即便本身并未献策,他们汗青上也一定会被夺职,只是前人哪像他这穿越之人,预知将来。此时三公并未因禳灾而被夺职,其间情面全已直接欠在献出防治瘟疫之策的伏泉身上,即使他们想狡赖也是赖不掉的。
伏泉入坐后抱拳道:“太尉包涵,余此来只为曾姑父渤海王一事。”
幸亏李咸见其年幼,并未出太多冷僻题目,只是稍难罢了。伏泉答得不好不坏,李咸听后倒也未说太多,只是让他归去入太学后好生研学,不成荒废学业,便放他拜别。
和设想中的儒雅文士分歧,李咸说话语气有些刚烈直接,却很有风采。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李咸乃是秦将李信,西汉孝武大将军李广的先人,家属武风骚行,固然他走的是文官门路,但骨子里含有的武将习性多少感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