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不善言辞,喏喏不语。其身后清逸之人出列道:“鄙人沮宗,乃广平郡人,因避战乱路子安平郡,谁想又遭乱军,正巧见贵庄大肆迁徙,故混入随之而来。”
裴陵于城头手忙脚乱,禁不住急喝道:“火油溶了多少,可堪一用?!”
“沮授?”裴陵闻言心中一震,脱口而出:“汝叫沮授?”
裴陵轻叹一声,上前轻拍张牛角肩膀,安慰道:“事已至此,再氛围也于事无补,且将将士与家眷安设下,此仇迟早必报!”
城外云梯倒了扶起,转眼又挂于城头,一张挨一张,掀之不及!
来袭马队甲胄齐备,兵刃锋利,一看便是精兵!其所向披靡,将黄金军阵生生豁开一条血肉通道,透阵而过!
陶升见中间世人都看着这边,忙号召道:“在这吃风干甚,进城详聊,进城。”
“投石!”见几无弓箭射上城头,早有筹办安妥的精装男人数十人,身负铜片甲,只暴露眼部,抱起大石便顺墙往下砸去!
“哈哈哈哈!”来援骑将大笑几声,将铁盔摘下,暴露一张风雅脸,恰是张牛角!
“唉…悔不听汝顺耳之言…”张牛角喝了口水,将此事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转眼又过几日,天气有些阴沉,像是有雷雨将至,四月份气候本就尚酷寒,此时更添萧瑟之感。
裴陵持枪立于城头批示,神采冷然,黄巾军攻城已过五日,每日都会丢下几百尸身,却一次都未上墙。
张牛角部下兵马较少,另有部分率兵反叛,不得已,其只带了尚且忠心的三千余亲兵精锐,保护浩繁家眷支属突围。
来袭的数百精骑与上千步兵大开杀戒,所向披靡,但对方即便是溃兵,人数毕竟过万,因而也不敢深追,草草撵杀一阵便回军集结于城门下。
氛围虽凉,关家庄城头却热烈非常,无数头裹黄巾之人,持粗陋云梯正向城头攀爬,身后几队弓兵瓜代拉弓,与城头弓手对射,以保护攻城。
众弓手们闻令,便不再轮换,三波齐出,张弓放箭,转眼便以居高临下之势压抑住城下弓兵。
“本日誓必破城,亲兵,随我上!”左髭丈八见状大怒,亲领百战精锐涌上疆场,局势立变!
未待多久,便有四人被带入厅中。
左髭丈八正于城下批示攻城,闻言大惊,回身见雄师公然已经乱作一团,其不敢担搁,也不顾城头上的黄巾士卒,拉马便回,抢先而逃!
想起本身便是那战乱之源,张牛角哭笑不得道:“莫非汝未看出,我军亦是黄巾军队?岂不是方出狼窝又入虎穴”
张牛角将盔檐上的血渍略一擦拭,笑喝道:“元绍,几日未见,风采更甚,哈哈…还不开城?”
将领俱遁,兵卒天然也不会舍命赴死!
这些黄巾军野战也就罢了,攻城战实是不堪,气势稍一窒,便会迟疑不前。
张牛角轻点其头,正欲答话,俄然有人进厅而来,竟是张牛角部下,其迎向张牛角,躬身道:“大帅,有几人混于家眷当中,进了庄来,寨中无人识得其身份!”
本来前些日子张牛角确是接到了裴陵函件,心中提示褚燕心胸叵测。
但张牛角自发与褚燕几十年的友情,岂能凭裴陵一面之词便相生怨隙?
陶升也正于不远处绞杀黄巾军,闻言皱眉道:“植物油脂熬制不易,加上庄民油灯存货未几,只制出几桶,怕是结果不大!且敌已上城头,用之也无益啊!”
裴陵向城下凝目望去,来骑领头一人身侧重甲,虎背熊腰,手持一把熟铜虎头大棍,面覆铁盔,看身形略有些眼熟,其不由惊奇喊道:“多谢中间及时来援,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