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咋说?”
韩秀峰下认识问:“他招募青壮做啥子?”
“长生,出不退隐先不焦急决定,但县城的差事你不能就这么丢了。道台也好,府台和县太爷也罢,他们都是流官,对川东的安危既不会跟我们这些本地人这么上心,靠那些衙役和那点税银厘金他们也保不了我巴县安然。”
韩秀峰长叹口气,一脸无法地说:“十二年修约之期已至,洋人提出的那些前提朝廷如果不承诺,必然会开打。”
“好,跟我去书房。”
想到书房里也没外人,韩秀峰凝重地说:“文祥说两广战事比邸报上说得更吃紧,早在两年前,一个叫何六的六合会余孽就在东莞纠集奸民犯上反叛,占县城,杀朝廷命官,部下三万多兵马,战船六百余条。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黄大人这差事不好办啊。”
紧接着,一个叫陈开的六合会余孽在佛山呼应,李文茂、甘先、周春等六合会乱党在省会广州北郊的佛岭,陈显良等乱党在城东燕塘,林洸隆等在省河南岸接踵聚众造反,头裹红巾或腰缠红带,自称‘洪兵’,在短短数月以内,便攻占了四十多座府、州、县城!”
打长毛都那么凶恶,更别说跟洋人开打了,段吉庆不假思考地说:“志行,这官不能做,广东不能去,天津一样不能去!”
潘二苦着脸问:“四哥,你感觉洋人会不会真跟我们开战?”
“他走了?”
段吉庆感觉不去是应当的,但见半子竟然决定连湖广都不去,忍不住道:“志行,你正在守孝,不奉召皇上也不好说啥。就是孝满以后皇上又下旨,你一样能够奏请留乡终养老母。可这官缺不等人,如果就这么错过,将来再想谋个从四品的实缺就难了!”
“文祥压服文中堂奏请皇上命我去广东代理潮运同也好,肃顺大人奏请皇上命我去天津代理长芦运同也罢,防的都是洋人。因为洋人就是把广州城夷为高山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想达到其目标只要跟道光年间一样北犯直隶。”
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天下大乱,我四川迟早也会乱,一旦乱起来只能靠我们自个儿!以是你得从速回县城,跟江宗海、关允中他们一道紧紧握住保甲局和石龙、文经、地藏、玉皇等团。”
段吉庆之前只晓得长毛反叛,只晓得上海有会党反叛,没想到广东竟也有会党反叛,并且闹得如此之凶,惊问道:“剿除了没有?”
每天早上送娃去山上的慈云书院,听娃们念读书,跟慧明老衲人喝喝茶,要么陪琴儿去走马岗听听书、看看戏,日子过得格外落拓,时候过得也缓慢,转眼间已进入四月。
“我刚收着日升昌捎来的两封京信,道署就接到军机处廷寄来的一道公文。王大人本筹算差人送来的,我们想着我们也得来,干脆帮着一道带来了。”
大清这江山能不能保住,韩秀峰如果不提,潘二真不会往这上面想。
“至不至于,你内心清楚。”韩秀峰昂首看看房梁,苦笑道:“不出去了,不再想甚么封妻荫子,安安生生在家呆着,保妻儿长幼安然才是正理。至于那些国之大事,也轮不着我一个捐纳出身的操心。”
不看不晓得,一看不是大吃一惊,而是悄悄心惊。
他此次筹算在巴县采卖代价四万两银子的盐粮,能设想到此后会采买更多,那些盐商和粮商每天围着他转,有吃有喝有住的处所,底子无需韩秀峰操心。
“咋谈,洋人提出的那些前提哪怕只承诺一条都是丧权辱国,皇上不会承诺,上面的文武大臣谁也不敢谈,乃至连提都不敢提。”
“让我先看完信,看完再说。”
段吉庆赶紧道:“前些天忙着找钱庄票号,想借银子先采买盐粮,乃至宣称谁家如果情愿帮着垫,他到时候会陈请胡大人让谁家代庖湖北粮饷乃至藩库。可他不但只是个戴罪效力的已革通判,并且名声又不好,谁也不敢信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