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做上了营官,年前还救过胡大人的命。厥后光复金口,他功绩最大,因胆识过人,忠勇冠军,深得胡大人正视,先是擢升游击,赐号‘壮勇巴图鲁’,我返来前胡大人刚上疏保举他为海军总兵。”
再厥后总督弹劾巡抚,巡抚弹劾总督,终究崇纶赢了,皇上真觉得吴文镕是闭城不出,避而不战,便下旨饬令吴文镕率兵勇去攻剿长毛光复黄州。
“他是武官,你是文官,武官跟文官能比吗?再说你还不是普通的文官,你是做过‘小军机’,入直过中枢的通政司参议!现现在虽在乡丁忧,可皇上没忘了你,还命你督办川东团练!”想到在都城时的那些日子,钱俊臣又感慨道:“好笑任禾竟然想跟你一争高低,且不说本年会试他不必然能中式,就算能金榜落款,他这辈子也没法儿跟你比啊。”
成果没过量久,长毛再次大肆围攻武昌,崇纶见势不妙逃了,他也带着妻儿跟着逃命,但没敢跟崇纶往陕西跑,毕竟崇纶守土有责,朝廷一旦晓得武昌沦陷定会治崇纶的罪,就这么一口气逃到了宜昌。
走到那一步他已经没有转头路了,只能听崇纶的。
“再厥后呢?”韩秀峰诘问道。
都已经落到如此地步,钱俊臣脑筋里满是报仇雪耻,也不怕韩秀峰和潘二笑话,擦干泪咬牙切齿地说:“杀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我钱俊臣另有一口气在,就要跟长毛拼个你死我活!”
城破的前车之鉴摆在那边,前妻和两个儿子都不知所踪,他也感觉武昌不是久留之地,就帮着串连了一帮不想跟长毛死磕的文武官员附议。可时任湖广总督吴文镕果断不允,只能苦苦死守了几个月,总算老天保佑险险守住了。
“湖北那边战事正紧,能上阵的都上阵了,剩下的那点赋税也得用在刀刃上,以是此次就带了六个湘勇,也全住在湖广会馆。”
再出门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返来,并且去的处所不承平,以是不筹算带琴儿和两个娃,也不消耗二爷随行。正筹办跟岳父岳母、小舅子等亲人以及关班头、王经承等看着他长大的叔伯吃个团聚饭,没想到一到家就被一个既熟谙又有些陌生的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韩秀峰在走马故乡过完元宵节,正月十六带着妻儿、费二爷和潘二回到县城。
钱俊臣擦把泪,哽咽地说:“贱内身子不好,不但受了惊吓,在逃命的路上又染上了风寒,到宜昌的第二天就……就扔下我和刚会说话的娃走了。我一个大男人咋带娃,只能把娃寄养在宜昌的一个朋友家。”
不等钱俊臣开口,潘二就低声道:“四哥,杜三跟你说的,我也见过,年前从上海返来颠末湖北时跟鲍超有过一面之缘。他跟我们也算同亲,他故乡夔州,他爹和他叔生前满是夔州协右营的兵,他也在绿营吃过粮。
潘二固然怜悯他妻儿的遭受,但又感觉这是报应,心想谁让你跟阿谁贪恐怕死的崇纶一起谗谄吴大人的!
“为朝廷办差,给胡大人效力!志行,我此次就是奉胡林翼胡大人之命返来办理盐粮的。朝廷不是命四川协济湖北十二万两吗,胡大人让拿出四万两在巴县采买盐粮。我亲身办,亲身跟那些贩子还价还价,采买齐以后亲身解往湖北,谁如勇敢贪没一两盐或一斤粮,我钱俊臣跟他冒死!”
“钱兄,我晓得你急,可这类事急是急不来的。”
“本来如此,”韩秀峰想想又问道:“那你这两天住在哪儿?”
“钱兄,我不是不想帮手,而是这件事我实在开不了口。我真如果写这封信,那就成插手处所政务了。”韩秀峰顿了顿,又一脸无法地说:“何况我们四川的景象你又不是不晓得,不但要防堵贵州的贼匪,还得协济贵州、云南、湖北、湖南乃至两江粮饷,各州县比年征粮加耗,处所官员筹银也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