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一样没想到吴二会这么问,不由笑道:“不是我韩秀峰想咋样,而是你们兄弟想咋样。”
“我说呢,本来是拣了个便宜。”陈天如忍不住笑道。
“但他们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真如果大肆来攻,光靠火器团的那几十杆洋枪和你们摆布二营的那几十杆鸟枪、抬枪可击退不了他们,得做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跟他们以命相搏的筹办!”
“你是谁,官居几品,身居何职,见了我大哥为何不膜拜?”
“想拔刀是吧,拔呀,你拔个尝尝!”
看着吴家兄弟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又说道:“我们现现在都做上了官,站得比别人高,看得天然也要比别人远。以是我感觉我们之间的恩仇,最幸亏我们之间了,不要扳连子孙后代,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吴忠义认识到说错话了,搞得像是怕他似的。仓猝换了个话题,用杀人般地眼神紧盯着韩秀峰问:“韩四,徐九呢?”
鲁巷位于珞瑜路和关山的转折点,门路蜿蜒狭小,好像鱼儿摆尾状,四周是一片荒废已悠长满杂草的水田,放眼望去看不见火食,与其叫“鲁巷”不如叫“鲁径”。
潘二刚目送走陈占魁、陈天如等人,韩秀峰俄然转过身,指着东南边向的一片堡垒问:“长生,还记得茶帮的吴家兄弟吗?”
方才畴昔的十来天,这里不止一次被城内城外的长毛两面夹攻,最凶恶的一次内壕都被城内的长毛攻占了。幸亏东面的“花旗军”没城内的广西老贼那么凶悍,都已经攻到距外壕不敷一里,见这边的炮火很猛,挨了几炮以后竟退了归去,当时守在这里的湘勇才得以依托外壕击退了从城里杀过来的长毛。
“大人放心,我左营的兄弟谁如勇敢退一步,您拿我是问!”
潘二正筹办开口,陈占魁就对劲地说:“韩大人,我看这长毛比贵州的教匪强不了多少,打起仗来没章法,并且贪恐怕死,一见着我们放枪放炮就捧首鼠窜,跑得比兔子都快,底子不敢跟我们真刀真枪的干。”
……
“我怎会不晓得他没安美意,可如果不去,必然会被他小瞧。”吴忠义衡量了一番,顺手拿起刀:“走,去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得是啥药!”
“忠肝,先把刀放下,”吴忠义一把拉住吴忠肝,紧盯着韩秀峰道:“韩四,你的话我记下了,就照你说得办,到时候你如勇敢言而无信,可别怪我去巴县找你!”
“我韩秀峰是要脸面的人,又怎会言而无信。”
“忏悔也没啥好怕的,我们留意点就行了。”韩秀峰不想再说这些,俄然话锋一转:“长毛是不是见我们来援不敢攻了,如何到现在也没点动静。”
吴忠义扭头就走,吴忠肝楞了楞仓猝去追。
“举手之劳,不消谢。”
吴忠义可不敢获咎读书人,何况面前这位还是个举人。
“我如果不承诺呢?”吴忠肝忍不住问。
“行,你先下去吧。”
刘山阳也觉朋友宜解不宜结,禁不住来了句:“大敌当前,我们要保全大局,他们一样要保全大局。真如果跟我们火拼,他们别说不必然能赢,就算赢了也捞不着好。”
想到如果让一个举人老爷膜拜,那就是有辱斯文。到时候用不着韩四发难,李续宾李老爷乃至胡中丞都不会轻饶他们兄弟,仓猝拱手道:“忠义见过刘老爷。”
“可他们如果不来呢?”
固然早猜出是徐九告的密,但吴忠义还是悄悄心惊,咬牙切齿地问:“徐九是你的人,他是你派到我营里做粮官的?”
“狗日的,有本领别让老子遇着,如果被老子遇着,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传闻韩秀峰这么一说,潘二也感觉奇特,眺望着武昌城方向喃喃地说:“是不是明天死伤太多,没死没伤的也被吓破了胆,得休整几天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