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中午就能解缆,最迟再过十来天就能回紧挨着巫山的巴东,团勇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被选中随韩秀峰一起进京的团勇更冲动镇静,一吃完早餐就背着行李和兵器守在“帅帐”外头。
“李大人,您要为卑职做主啊,我大哥不明不白死在他手里,他不给我们兄弟个交代也就罢了,我们兄弟为何还要给他个交代,这另有没有国法了!”
明天韩大人不但要出发,川东团练摆布二营也要跟李续宾部下的湘军换防。
“住嘴!”李续宾火了,砰一声拍案而起:“韩秀峰说你们兄弟跟他有些曲解,本官刚开端还不太信,现在本官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胡先生已问得清清楚楚,你们兄弟当年在巴县做脚夫,本应遵纪守法,可你们竟三天两端跟巴县本地的脚夫械斗。你们的年老是跟川帮脚夫当街械斗时死的,是非对错,官府早有定论,可谓咎由自取,跟韩秀峰没半点干系。”
李续宾话音刚落,严树森便递上一份礼单:“韩大人,吴忠义、吴忠肝兄弟本筹算前来相送的,可李大人刚给他们派了个差事,明天是真抽不开身,只能托树森跟大人您致个歉。”
“如何说话的,没大没小,是不是想以下犯上?”李续宾神采更丢脸了。
“这银子秀峰真不能收,”韩秀峰合上礼单,塞到严树森手里,转头笑看着李续宾道:“如九兄,他们兄弟不但赚点钱不轻易,能有本日更不轻易。把银子还给他们吧,让他们好好给朝廷效力。”
审了大半夜,吴家兄弟跟韩秀峰之间的恩仇,胡大任和严树森已经搞清楚了,想到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胡大任拱手道:“如九兄,吴忠肝虽一时胡涂,但毕竟没变成大错,吴忠义也的确对此一无所知,以大任之见无妨给他们兄弟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应当的应当的,等老弟到了都城见着皇上,还望老弟帮我等美言几句。”李续宾拱拱手,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阿谁八旗武官,接着道:“胡中丞担忧老弟这一起上的安危,特命参领德平率五十骑护送老弟一程。”
“老三,你……”
“李大人,这儿是湖北,不是巴县。”
“全听本官的?”
李续宾阴沉着脸,紧盯着他问:“吴忠义,这话应当是本官问你,你们兄弟究竟想做甚么?”
“你们兄弟整天想着要他的脑袋,他可向来没想过要你们兄弟的脑袋,他要你们兄弟的脑袋又有何用?”
吴忠义越等心越慌,正深思这事跟韩四有没有干系,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亲卫在内里喊道:“吴都司,李大人有请!”
“说是程仪,实在是你们兄弟的买命钱,难不成你们兄弟的命不值三千两?”
“你们说呢?“李续宾反问道。
“德平兄无需多礼。”韩秀峰将德平扶起,转头笑问道:“如九兄,中丞大人正值用人之际,这个时候抽调马队相送,合适吗?”
韩秀峰接过礼单,翻开一看,发明内里竟夹着厚厚一叠银票,不假思考地说:“他们兄弟赚点钱也不轻易,严兄,劳烦你帮我还给他们。”
“责不惩罚转头再说,先说说天亮以后让本官如何跟韩大人交代。”
不但李大人端坐在公案背面,巡抚大人的幕友胡先生和严先生竟也在,而老三吴忠肝不但跪在几位大人面前,并且被五花大绑着。
韩秀峰又跟陈占魁等团首交代了一番,正筹办出去跟接下来要回四川的团勇们道别,李续宾、胡大任、严树森带着五百多湘勇和五十多骑八旗马队到了,韩秀峰仓猝浅笑着出迎。
见这两兄弟像两块榆木疙瘩,李续宾气得牙痒痒。
“韩老弟,这是李某的一点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