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飞放下茶杯,眉飞色舞地说:“文中堂是监修总裁,圣眷最恩隆,盛典胜利,衔名首列,加恩赏御袍一件,并赏加一级;总裁兵部尚书阿灵阿、副总裁兵部尚书周祖培、吏部侍郎兼步军统领瑞常,别离赏加太子少保衔。
“这么说他自个儿都拿不准,皇上和朝中的文武大臣也不敢信觉得真?”
就在肃顺正深思曹师爷此人太鬼,只可用不成重用之时,庆贤带着一份刚翻译好的急报,同王乃增一起仓促赶到了重庆会馆。
紧接着是余铁锁、关小虎两家,满是拖家带口,会馆里顿时热烈起来。
“按例得丁忧二十三个月,如果从闻讣那天开端算,二十三个月也差未几满了。他担忧别人说闲话,不敢把奔丧路上的那两个月算上。”说到这里,穆荫猎奇地问:“雨亭兄,他昨儿早晨从我家走前说筹算去拜见下彭中堂和杜翰,乃至想去跟曹毓英说一声,莫非他没去府上拜见您?”
“以是说你亏了,”敖彤臣转头看向吉云飞,又笑道:“博文兄在馆一年,赏加一级,一级顶好几个记录呢!”
“博文兄,你得宴客!”
宣读表文致辞制答各员,均加恩记载二次;其他大小文武各员,均著概行施恩记载一次;八旗兵丁,加恩各赐给半月赋税,以示庆成锡福、闿泽覃敷之意;连那几个赞礼郎都因声音宏亮,赏戴花翎!”
庆贤想想又说道:“不过您那位在曾国藩麾下效力的老友张德坚,早在客岁编辑的贼情汇编中就提及‘杨贼与昌辉相互猜忌,似不久必有兼并之事’,再想到秦日纲和石达开不会前后无缘无端出兵,以是我和云清感觉这动静应当不会有假。”
“夜里收着的,事关严峻,乃增和庆贤兄不敢迟误,一翻译好就赶过来向大人禀报。”王乃增冲动地说。
“毓英恭送大人。”
这份急报是任钰儿和苏觉明雇了一条美利坚商船,差专人送到天津的。长芦盐运司副使韩宸一接到急报,就命人骑快马连夜送到了都城,能设想到光通报就花了多少银子。
韩秀峰又仔细心细看了一遍,心想如果这动静是真的,那不管花多少银子也值!
“别急,让我再想想。”
一些穷京官不但住得远,乃至没钱雇车,这一夜都不敢睡。还没到寅时就打着灯笼,跌跌撞撞地连夜步行去紫禁城。
“乃增也是这么想的。”
租住在宣南的文武百官一样不敢掐着点儿去,卯时一到就钻进马车或骡车往皇城赶。
穆荫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仓猝道:“确有此事,昨儿早晨他还去过我家,说已到任两天,之前一向在夏宫的太仆寺值房等着皇上召见。说孝满之前只能以素服参事,接下来两三个月不便利去军机处拜见,以是冒昧登门告罪。”
就在他陪着世人吃饱喝足,正筹办去花厅再喝会儿茶之时,吉云飞和敖彤臣插手完庆典返来了,一见着他就提及宫里的事。
周祖培的儿子周文龠本是监生,此次沾了他爹的大光,皇上不但赏其举人出身,还命其一体味试;瑞常之子候选笔帖式文德,以六部主事用;总裁户部尚书朱凤标,在馆六年,赏加太子少保衔;
“这还能有假,”韩秀峰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沉吟道:“穿这一身进宫不大合适,我得先出来把官服换上。”
肃顺身为左都御史,天然不会错过这个监察百官的机遇。
幺妹儿缠着问她娘在故乡过得咋样,问着问着泪流满面。
肃顺认识到韩四明天为何要去拜见文庆、柏葰和穆荫、杜翰等人了,因为韩四不但是太仆寺少卿,也是在军机处分内行走的“小军机”,按例到任后应当从速去拜见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