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一如既往地礼贤下士,赶紧上前扶起:“求秀峰恕罪,您老何出此言,秀峰一样是刚到,您老来得一点也不迟!”
“服从。”
这么冷的天竟光着膀子打拳的后生不敢再打了,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这么跪倒在地。围坐在校场上的那些或看热烈,或嬉笑打闹,或吃零嘴的三百多各村青壮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肆无顾忌,有的忙不迭爬起家,有的就这么翻身跪下了。
“您老把他们全送来了,那庄上不就没人了吗?”
能送到这儿的满是分坐在两侧的那些士绅,从各自村落精挑细选的精干后生,并且大多习过武,来前就已经是乡勇。在永祥看来满是好兵,比京里的那些混吃等死的八旗后辈不晓得强多少倍,回身走到世人面前,扯着嗓子吼道:“刚才是养马庄,接下来轮着南二堡了,南二堡的兄弟出来一个,露两手让韩老爷瞧瞧。”
韩秀峰顾不上跟他客气,就这么领着他们走到村口,围在校场边上看热烈的百姓纷繁让路,坐在昨儿下午刚搭的凉棚边跟一帮士绅说话的崔浩更是起家道:“钦赐色固巴图鲁名号钦加正五品顶带赏戴花翎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韩老爷到!”
云启俊等的就是这句话,仓猝躬身道:“谢韩老爷关照,谢韩老爷提携。”
有恩师就是不一样,想到有道署的差委,将来想谋个正儿八经的缺要轻易很多,云启俊欣喜若狂,又躬身拜谢起来。
今儿个来的可不止是三县十几个村的青壮,更多是十里八乡闻讯赶来看热烈的百姓,校场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校场四周的树上乃至屋顶上都爬满了娃,比赶大集时的人还要多。
跟着崔浩的一声呼喊,陈崇砥和分坐在凉棚两侧的十几位士绅纷繁起家相迎。刚才看热烈看得正努力的永祥、杨德彪、关鹏程等武官仓猝跑到凉棚边拜见。
“归正闲着也是闲着,热热烈闹总比不热烈好,”大头就喜好凑这类热烈,又咧嘴笑道:“再说又不是他们自个儿要耍的,是永祥老爷和杨德彪让他们露两手的。他们满是本地人,有的之前就认得,这一耍就耍上劲儿了,谁也不想被谁比下去。”
韩秀峰心想你五大三细弱得像头牛,论力量梁九天然没你大,不过你那是蛮力。平时过招,梁九能把你耍得团团转。真如果存亡相搏,梁九一个照面就能弄死你。不过这些话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说出来没啥用,毕竟希冀他去习武跟希冀他去读书一样不靠谱。
再看看挎着腰刀分立侧的吉大吉二等人,以及分立下首的一帮从道署来的兵房书吏和河厅衙门的书办,韩秀峰暗笑做了这么久的官,明天是头一次有点官样,起码有了官老爷的仪仗。
韩秀峰笑骂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可别把话说太满。要晓得这儿是直隶,不是泰州。就算在泰州,一样有人能打过你。”
不等陈崇砥开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士绅就躬身道:“门生永清县大麻子庄王有福拜见韩老爷,门生来迟,求韩老爷恕罪。”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们这些士绅是如何想的,他们现现在啥都缺唯独不缺人,就算送来的这些人全战死他们也不会心疼,反而会大肆鼓吹一番博得个“忠义之庄”的隽誉,因为送来的这些满是远屋子侄乃至耕户家的娃。
想到直隶不但民风彪悍,并且有习武的传统,逢年过节或一到赶集时,一些喜好显摆的后生就忍不住跳出来露两手,韩秀峰不由笑道:“这帮龟儿子,耍就耍吧,竟然还要敲锣打鼓扫兴。”
“你还真是朱紫多忘事,忘了老九是咋清算你的?”
不晓得永祥是不是在京里憋得太难受,竟也喜好热烈,竟然拱手笑问道:“韩老爷,刚才那几个青壮的刀枪耍得不错,要不让他们接着耍,归正坐在这儿也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