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咸丰想了想,接着道:“至于一哨马兵,察哈尔马队已经拨给了僧格林沁,再从静海抽调分歧适。传旨,著兵部从黑龙江调一哨马兵编入河营。”
“皇上如此恩宠,韩四晓得了必然戴德涕零。”
“嗻!”一个寺人仓猝躬身领命。
“主子差人暗里问过永平和杨德彪,永平和杨德彪说他常日里就是这么穿的,一日三餐吃得也简朴,”肃顺想了想,接着道:“并且主子也跟他在京里的那些同亲探听过,他虽做了好几年官,钱却没赚多少,乃至连官俸都没领着几两。”
“此话怎讲?”
“以是他不但自个儿俭仆,还让部下人俭仆,主子返来时他和永祥正调集全营兵勇会操,竟命那些个兵勇把刚发给的号褂全脱了,换上入营时穿的旧衣裳,担忧兵勇们练习时把号褂磨坏磨破。总之,他现现在真是把一枚铜板扳成两半在花。”
韩秀峰让余有福去都城是有启事的,因为现现在做的这永定河南岸同知虽不是京官但也差不了多少,不能对朝中产生的事一无所知。
咸丰问清楚韩四的良苦用心,不由转头笑道:“幸亏是在固安,如果搁都城,天晓得会闹出多大乱子。”
“永祥奏报他的妻儿仿佛要去固安跟他团聚,转头朕跟皇后说一声,等他的妻儿到了,让皇后看着犒赏点能用得上的衣物。他已经穷成如许了,朕不忍他的妻儿也跟着他吃糠咽菜。”
“这个韩四,做事也太不谨慎了,不过幸亏也没闹出乱子。”
咸丰早晓得韩四俭仆,却千万没想到韩四竟穷成如许,将信将疑地问:“雨亭,他该不会是穿给你看的吧?”
“遴选壮丁,取其朴野而去其轻滑,取其的实而防其冒充,取其互保而严其私逃……”
“是啊皇上,就算在固安主子也是捏着把汗,毕竟乱营可不是儿戏,主子情前想后,干脆命吴廷栋和石赞清连夜调集了三百多号衙役和青壮,在村里村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如许还跑出去十几个。”
“还真是。”咸丰微微点点头。
“这么说招的满是良善之辈,满是诚恳可靠之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为他了!”咸丰放下茶杯,起家道:“你刚才说河营的赋税另有三万两缺口,那就从速帮他设法儿筹足。”
“禀皇上,据主子所知他在海安巡检任上查缉私贩,缉获了一批私盐,按例可作功盐发卖,那次他倒是豁出命赚了五千多两,成果那五千多两银子还没捂热,长毛就占了江宁并分兵去犯扬州,时任扬州清军总捕同知代理泰州事徐瀛,为筹饷逼着他捐了个从六品顶带,并陈请当时还没弃城逃命的杨殿邦让他代理泰州州同。”
“皇上圣明。”肃顺昂首看了一眼戏台,苦笑道:“不管代理巡检还是代理两淮运副,连同厥后代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每次都代理不了几天,最久的也不过代理了大半年,这官俸和养廉银天然也就无从谈起,可见他官运不错,财气却不咋地!”
“他还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肃顺笑了笑,接着道:“他厥后得郭沛霖保举,代理上两淮运副,可两淮盐务已废弛,并且他虽是运副干得又是练兵的差事,又没甚么油水。厥后受命去上海办粮,成果一到上海就赶上会党反叛,他担忧办粮的银子落入乱党之手,便当机立毕命人把办粮的银子送回了运司衙门。”
“禀皇上,他说之以是出此下策,一是不想让新招的这四百多兵勇仓促上阵,白白丢了性命;二是想帮朝廷省点抚恤烧埋银子,毕竟真如果仓促上阵,死伤毫不会少,这烧埋银子天然也不会少。”
肃顺偷看了一眼,见皇上如有所思,接着道:“主子也算懂点兵事,但从未见过哪个营官穷成韩四那样,都说‘敝车羸马,布衣粗粝’,可韩四身为统领河营的正五品同知不但既没车也没马,乃至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身上那件旧棉袄打了好几个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