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捎午,韩秀峰邀费二爷和余有福去书房喝茶谈天,柱子、关小虎和余铁锁等臭小子满是在衙门混过的人精,一个比一个有眼力劲儿,主动帮翠花、任钰儿和永祥的家人清算残羹剩菜。
“真不怕,小的真不怕,求四爷收留!”
“四哥,你放一百个心,我们只会给你长脸,打死也不能让你丢人。”余铁锁想想又忍不住问:“四哥,我爹呢,你还没说我爹做啥呢?”
“情愿情愿,谢四哥。”
“既然铁了心当兵,早晨天然住营里。”韩秀峰环顾着世人,想想又警告道:“比及了营里你们就晓得我这营官是咋领兵的,你们不但不会因为跟我是同亲会遭到啥虐待,真如果犯了啥事惩罚起来乃至会因为跟我是同亲被罚得更重!”
“铁锁,我和你大头哥容不轻易,你爹最清楚。”韩秀峰看着余有福,意味深长地说:“你爹曾跟我一道查缉过私枭,一个早晨就战死战伤几十号人!九死一糊口下来的那些人,厥后大多成了乡勇,跟我一道去死守万福桥,现在仍活着的据我所知已屈指可数。”
韩秀峰急着出来跟妻儿团聚,没那么多工夫酬酢,随即话锋一转:“柱子、小虎、铁锁,我韩四不是个忘本的人,你们几个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真的很欢畅,也很想帮你们谋个差事,乃至想让你们跟大头一样能混个一官半职,将来能光宗耀祖。只是我现现在做得虽是文官,但干得倒是武官的差事。”
想到面前这两位在鱼龙稠浊的朝天门船埠混那么多久,沦落到现现在这步地步,跟自个儿多多极少也有一些干系,韩秀峰沉吟道:“我河营最凶恶也最轻易建功立业的差事当属做标兵,你们二人既然决计已定,待会儿我就差人送你俩去标兵队。”
古榫和郑元宝一样想建功立业,但他俩打小听柱子的,不约而同朝柱子看去,柱子认识到不能再不开口,谨慎翼翼地说:“四哥,六哥和猴子都不怕,我有啥好怕的,你让我也去做标兵吧。”
见王贵生有些踌躇,韩秀峰也指着椅子笑道:“听二爷的,坐下说话。”
“四哥,柱子他们早晨住哪儿?”大头禁不住问。
姜六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早豁出去了,竟噗通一声跪下道:“四爷,我真不怕死,繁华险中求,求四爷给小的一个建功立业的机遇。”
韩秀峰提起这个,费二爷深觉得然:“在海安巡检任上,亲领衙役弓兵和青壮查缉穷凶极恶的私枭;在泰州州同任上,亲率一千乡勇跟长毛冒死,死守住了万福桥,保住了泰州、盐场和通州(南通)等处所;好不轻易做上两淮运副,受命去上海办差,又赶上会党反叛……志行,在我看来这就是九死平生,你和大头能有明天实属不易!”
别人说这话韩秀峰不必然会信,他说这话韩秀峰坚信不疑,因为他爹做那么多年刑房经承,别看常日里穿得很寒酸,实在油水并没有少捞,家里藏的银子没一万两也有八千两,能够说他家不缺钱只缺一个能帮着光宗耀祖的官老爷。
“别急着谢,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投了军你们便是朝廷的兵勇,就得听上官号令,就得守军纪营规。如果不听上官号令,或犯了营规,到时候别怨我不念同亲之谊,别怨我挥泪斩马谡!”
“都是同亲,谈不上谢。”韩秀峰笑了笑,起家道:“今儿个就到这儿吧,大头,觉明,送柱子、小虎和老六猴子他们去陈老爷那儿登记造册,趁便帮着把号帽号褂和兵器领了。”
“谢韩老爷提携,谢韩老爷关照。”
不等秦如广开口,费二爷就忍不住问:“志行,如广如果被分发来直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