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在海安时几近每天显摆他认得哪位翰林老爷,认得哪些进士和举人老爷,翠花没少听他说过费二爷的事,仓猝又道了个万福:“翠花拜见二爷!”
“真的,”翠花不会说四川话,但能听懂,转头看了一眼大头,禁不住笑道:“他还常常提柱子兄弟,常常说也不晓得你和柱子甚么时候结婚,特地让我给你们筹办一份贺礼,说等你们结婚时托大哥帮着捎归去。”
费二爷担忧小家伙被大头和柱子带坏,昂首道:“好啦好啦,一个顿时娶妻生子,一个都已经做上千总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娃追逐打闹,也不怕人家笑话,真是有辱斯文,真是岂有此理!”
等韩秀峰抱着小家伙,领着琴儿和费二爷在大头、余有福等人的拥簇下走进院子时,正厅里已经摆了两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满了凉菜。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怕婆娘,并且说得理直气壮,世人又忍不住轰笑起来。翠花被笑得面红耳赤,正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来,俄然看到一个熟谙的人,仓猝走到余有福面前也道个万福:“翠花拜见余叔,余叔吉利。”
“嫂子……”
“余叔,你认得翠花嫂子?”柱子忍不住问。
“对对对,四哥说得对,只要她欺负我的份儿!”
韩秀峰担忧琴儿曲解,在马车上特地说过任钰儿的事。
翠花仓猝扔下盆儿,连手都顾不上洗,就这么在身上擦擦,跑过来道了个万福,用带着浓浓口音的官话一脸不美意义地说:“翠花拜见嫂子,嫂子吉利。”
“二爷,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家翠花当家,钱全交给她了,她说啥是啥!”
“翰林院的敖老爷!”大头下认识看向韩秀峰怀里的狗蛋,对劲地说:“我想好了,也跟翠花说好了,等我有了娃,等娃长大了,也让娃读书认字。有空就让翠花带娃回娘家,沾沾文气。”
一个正六品的千总竟然怕仵作,翠花越想越愁闷,一把揪住刚跑到跟前的大头,气呼呼地说:“跑甚么跑,从速陪大哥、二爷和余叔他们吃酒去,别再丢人现眼了!”
“好玩,姑父快点啊,快打呀,快追上了……”小家伙唯恐天下稳定,挥动着小拳头兴高采烈地帮他最熟谙的柱子助势。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折我寿!”余有福仓猝闪到一边,指着大头笑道:“翠花,你家大头现现在是正六品的千总老爷,你现现在已经是官太太了,我可不敢受此大礼。”
翠花没啥心眼,觉得大嫂真想去洗脸,真想去打扮打扮一番再出来用饭,暗想任钰儿提及来是大哥的义妹实在还是个外人,正筹办喊大嫂去她刚帮着清算好的屋,俄然被一小我给拉住了。
“娘,我要我娘……”
余有福正筹办开口,韩秀峰俄然喊道:“钰儿,别擦了,来来来,来见见你嫂子!”
大头越想越冲动,咧嘴笑道:“骗你做啥,差点忘了,我大舅是翰林老爷,二舅哥也是,我大舅哥他叔一样是进士老爷,只是走得早,归恰是一门三进士,你说霸不霸道!”
大头兴高采烈地喊道:“翠花,别忙活了,从速洗手,从速来见见嫂子。”
好好的一个院子被搞得鸡飞狗跳,世人又忍不住笑了。
翠花缓过神,赶紧道:“提过提过,大头每天提!”
提起自个儿的喜酒,大头又忍不住显摆起来,走进堂屋一屁股坐下,眉飞色舞地说:“二爷,余叔,我和翠花的喜酒是在会馆摆的,摆酒那天黄御史、吉老爷、伍老爷和李老爷他们全去了。黄御史和吉老爷晓得我爹我娘死得早,拜六合那会儿就坐在那儿让我和翠花拜他们。对了,我家翠花也不是普通女子,现现在是敖老爷的义妹,这亲就是从敖老爷家接的,敖老爷还给翠花购置了好多嫁奁,不信我下午带你们去我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