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喝采,韩秀峰天然不能说这拳打得不好,昂首笑道:“打得好,这套拳打得真不错。”
“人家没亮身份,没差人来命我去恭迎,那就假装啥也不晓得。”
韩秀峰心想你点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场下许三葵的拳打得有模有样,可这拳打得再好也只能强身健体。现现在兵戈不但靠武勇更靠火器,拳打得再好,刀枪棍棒耍得再花俏,也挡不住鸟枪射出的铅子,但仍装出一副骇怪地模样叹道:“没想到您老也习练过,没想到您也是位老拳师,失敬失敬!”
正深思万福桥大捷究竟是不是虚报军功,正深思韩四是不是徒有浮名,韩秀峰接着道:“本官方才见地了你们的拳脚工夫,见地了你们耍的刀枪棍棒,也晓得你们不但习过武并且来前大多是乡勇,自以为保过境安过民,来河营一样混得开。”
“得令!”永祥早瞧关鹏程不扎眼,一样感觉关鹏程该打,躬身行了一礼,随即走到世人面前吼道:“奉韩老爷命,宣营规,都给爷听细心了:兵丁在营内哄走,大声说话,白日犯者,八旗兵鞭五十,绿营兵棍责四十;夜间犯者,若引发乱营,当即斩首;看管营门时,无端私放外人进入营地者,八旗兵鞭七十,绿营兵棍责六十。兵丁在营,敢在该营官面前妄行或行动骄慢无礼者,罚以插箭游营,以示警示!
“韩老爷恕罪,韩老爷,您饶了卑职吧,卑职这就去看营规……”
吉大吉二那里晓得韩秀峰早想清算尸位素餐的关鹏程,很直接地以为关鹏程当着这么多人面让韩老爷下不了台,乃至让他们这些亲随都很没面子,岂能饶过关鹏程,就这么把关鹏程拖到一边摁倒在地,当着那么多青壮和围观的百姓脱下关鹏程的裤子,挥动起板子对着白花花的屁股打了起来。
“许老,这事您老说了不算,本官想听听他们咋说。”韩秀峰转头看了一眼许财主,随即走到许三葵等人面前,笑看着他们问:“许三葵,给本官一句准话,你怕不怕?”
许财主乐得心花怒放,立马从荷包中摸出一把铜板,意气风发地说:“三葵,好样儿的,没给我南二堡丢脸,连韩老爷都说这趟拳打得好!”
许三葵在场下打得虎虎生风,韩秀峰看得目炫狼籍。许财主担忧他这个来自四川的文官看不出门道,竟站起来跑到公案边眉飞色舞地讲授起来。
正策画着等肃顺亮明身份以后该如何应对,宛平的陈老爷子领着二十个青壮到了,一挤进校场就小跑着上来告罪。
许三葵心想族老都说没一个贪恐怕死,真如果说怕不但我在南二堡抬不开端,连百口长幼都没脸做人,乃至连地都没得种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禀韩老爷,小的不是怂包,小的不怕!”
韩秀峰不管他们是如何想的,接着道:“本官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之前,曾查缉过私枭,杀太长毛,也见地过迄今仍然没能剿除的六合会乱党,不敢说身经百战,但也不是个不知兵的。在本官看来,你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真如果上了战阵,别说杀贼,恐怕四百多号人能活着返来四十个就不错了!”
“韩老爷,如果论讲究那这通臂拳的讲究多了。许某幼年时也曾习练过,模糊记得拳谱上有‘冷弹脆快硬,沉长活柔巧,重猛轻灵抖,涵虚粘连随”之二十字要诀,只是许某痴顽,又吃不得苦,虽练过两年却始终没体味其方法。”
同知老爷训话,谁也不敢吱声,那些围观的百姓担忧娃不懂事冲撞了韩老爷,乃至把娃的嘴给捂住了。刚才热烈不凡的校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连远在校场西南角的肃顺都能闻声韩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