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章语气平和,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龚瑛等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刚传闻时我也吓一跳,厥后找刚从綦江返来的人探听了一番,才晓得是小股贼匪,才晓得那些贼匪只是袭扰了綦江紧挨着桐梓的两个镇。”
“坐坐坐,接着聊,明天都有些啥奇怪事?”韩秀峰坐下笑问道。
与此同时,段大章正在东川书院给龚瑛、伍家兄弟和崔焕章、杨吏清、江宗海、关允中等士绅商贾念韩秀峰下午给的那封关于广东土客械斗的信。
“我正在守孝服丧,这类事还是少掺杂的好。”
“对对对,这气候越来越热,比及了夏天城里热得人没法儿呆,哪有走马乡间风凉。”道署兵房经承周柄松笑道。
何勇顾不上拉家常,孔殷地说:“四爷,明天早上刚收到动静,桐梓的贼匪越闹越凶,都已经杀到綦江了。传闻皇上前些日子刚下旨怒斥过贵州巡抚蒋霨远和贵州提督赵万春,说蒋霨远带兵出省驻守扎佐,赵万春驰赴遵义,剿办均未到手,乃至余匪窜进四川境者尚复很多。将蒋霨远撤职留任,赵万春撤职留营以观后效,命我们四川提督万福率兵去贵州平乱,统统贵州官兵统归万福统带!”
这些陈虎真是头一次传闻,禁不住问:“会试呢?”
“大人说得是,我等……我等……”
“他家‘兄弟三进士’是很光荣,乃至能千古流芳,但他们府试时占的但是綦江的学额,乡试时占的是我们重庆府各州县的中额,会试时占的是我们四川的中额。他们兄弟风景了,别人就得落第,本地士绅对他们有定见也在道理当中。”
见韩秀峰和王在山返来了,世人纷繁起家让坐。
”先住着吧,归正也住不了几天。”
韩秀峰则同王在兴一起去了趟十八梯,帮柱子和幺妹儿以及古榫、郑元宝看望家人,帮着把捎的银子发给各家,在棺材铺吃完晚餐才在一帮做死人买卖的叔伯婶娘们依依不舍地相送下,回到了位于湖广会馆背面的新家。
“周叔,宾兴是做甚么的?”陈虎忍不住问。
王在山很想去,可想到能插手宾兴嘉会的满是有头有脸的人,忍不住问:“我去合适吗?”
“段大人所言极是。”
“年前已经抽调去很多,提标那几个营早被抽暇了,镇标一样没几个兵,只能临时招募。制台衙门和提台衙门的公文刚到,命我们重庆镇左、中、右三营出六百兵。”
“伍老弟,你这是治本不治本啊。”段大章再次接过话茬,直言不讳地说:“本地士绅与八省客商因为学额、中额起隙已久,比如你们伍家三兄弟借籍招考,占了我重庆府的学额和我四川的中额,却不把自个儿当重庆府人,你说本地士绅内心能没牢骚?”
“禀四爷,今儿早上你刚走不大会,曹大人就跟两位伍老爷来看枪,我拆了一箱拿出几杆让他们瞧了瞧,看模样他们真故意买,两位伍老爷乃至筹算出一万两。”
“一个巴掌拍不响,老朽没指责你的意义,至于你们招募的那些茶勇,老朽也感觉没啥不当。要不是那些茶勇帮同官军弹压,那些源源不竭涌入的纤夫和湖广流民因为活不下去早扯旗造反了。”
“这事不能全怨你,我的同窗老友黄永洸也一样,当务之急是做点甚么略作弥补。”段大章不想跟他们绕圈子,环顾着世人开门见山地说:“如果诸位情愿给我段大章个面子,那就在明天的宾兴会上多捐点,帮助本年赴省招考的学子。再就是我朝承平已久,绿营不堪大用,想防堵住贵州的贼匪只能招募青壮办团练,而办团练不能没有粮饷,诸位能者多劳也应当多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