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杆鸟枪罢了,我有那么吝啬吗?”韩秀峰瞪了他一眼,坐下道:“虽说他豁出命想搏个一官半职,是想争口气让茶帮的那些个夫头瞧瞧,但跟你我多多极少也有些干系。吴家兄弟如果没当兵,没做上官,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刚从阜城办完差回到固安的王千里,因围堵长毛有功,授涿州州判。之前已经授过州判衔,管河州判又只是个佐贰官,以是无需回京领凭,直接去道署拜见吴廷栋就行了。
“这么说他本来想返来,只是身不由己,回不来?”
大头觉得韩秀峰舍不得,仓猝道:“四哥,我本来筹算只给两杆的,是王老爷见阿谁副将真故意提携他,让他做哨官,部下有三十几个兄弟。王老爷就让我多给了几杆,对了,走前还给了他两匹马。”
“这倒没有,他和猴子那会儿还是我们河营的人,是去都城,是跟我回固安,还是留在阵前效力,王老爷和永祥能做主,他是自个儿想留在阵前效力的。”
“柱子手里能有几个钱?给他送点钱,帮他租个院子,帮他把居家过日子的桌椅板凳、锅碗瓢勺购置齐了,等统统筹办安妥再雇顶肩舆,雇些人敲锣打鼓来固安迎娶幺妹儿。”韩秀峰笑了笑,又说道:“我就剩幺妹儿这么一个没出阁的堂妹,不但要把她风风景光嫁出去,更不能让她刻苦。”
正说着,幺妹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一出去就孔殷地说:“哥,永祥老爷差人来接家小了,柱子和铁锁还托那人捎来封信。”
送走王千里,又迎来了兵部派来的都司、守备和协办守备。
韩秀峰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真怨不得你。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跟吴家的这场恩仇,今后就让姜六去化解。只不过行军兵戈凶恶的狠,也不晓得他姜六能不能活到跟吴家兄弟见面的那一天。”
没想到刚记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竟因为发明河营不但没几个兵、平时没啥事,也没啥油水,就接踵找借口乞假回了都城!走前还特地跟新任营务处总办席伊炳探听哪天发饷,明显筹算等发饷时再返来,或干脆差家人来帮着领下粮饷。
“我不是阿谁意义,我就是有些奇特,他不是有衙署吗,为啥还要征用我们河营的衙署!”
韩秀峰心想你和你婆娘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暗叹老袁家攀上荣昌敖家这干系将来真要发财,不由笑道:“既然你家翠花有这份心,那就带她一道去,不过光带蔬菜生果去恐怕不大合适。”
“鸡啊,鸭呀,鱼呀,肉啊!”
“信呢?”
值得一提的是,现现在的道台衙门同时也是直隶按察使衙门,吴廷栋身兼两职,衙署院子里竖了两根刁斗桅杆,挂了两面大旗。本来在保定办差的按察使经历等属官和胥吏差役全过来了,直隶各州府正堂更是纷繁前去拜见,加上路过固安前去拜见的文武官员,之前略显冷僻的道署变得门庭若市。
黄钟音只是托兵部的朋友帮着留意河营的动静,不晓得吏部一样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