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这事转头再说,先去办差吧。”
韩秀峰挥挥手扇了扇他们打马飞奔掀起的灰尘,边陪着伍肇龄从巷子往河厅方向走,边孔殷地问:“崧生兄,究竟出啥事了,肃顺大人是不是有啥话不便利在手札里说?”
“崧生兄,您又不是头一天认得我,我本就是个没出息的……”
“明白就好,”伍肇龄深吸口气,接着道:“另有件事你估计还不晓得,倬云兄上了告病折,祈求致仕回籍,皇上恩准了。”
看着伍肇龄很当真很严厉的模样,韩秀峰不由笑道:“崧生兄,您想哪儿去了!调八百兵罢了,那些兵本就不是我韩四的,而是朝廷的,是皇上的。不管您信不信,我真没放在心上。”
“没部下就不会有是非,做个承平官不是挺好的吗。”
韩秀峰认识到河营被支解,跟他这个小小的正五品同知干系并不大,而是肃顺树大招风,那些个王公大臣看着眼红,因而借驰援山东防堵曾立昌的机遇,先剪掉一些肃顺在京畿的羽翼。
皇上俄然想从河营调兵驰援山东,韩秀峰只是有那么一点不测,并没有别的的设法,毕竟朝廷用兵本就是东拼西凑,为平乱把西山健锐营、骁骑营、火器营和步虎帐的能战之兵都抽调一空。现在战事产生庞大窜改,占有在江宁的匪首洪秀全竟派曾立昌率兵策应年前北犯的林凤祥、李开芳部,皇上命僧格林沁去山东堵截,从河营抽调八百兵去僧格林沁麾下听用也在道理当中。
“真没有?”
“有这事,他咋了?”
吴廷栋把兵部下发给道署的公文跟兵部下发给河营的公文查对了一下,随即当仁不让地率世人来到校场,按陈崇砥刚拟的官兵名册,命随行的巡捕官点名,点到的从速回营清算行李,清算好以后带上兵器回校场重新整队……
“十有八九不会来,我估摸着等奏事处收到他谢恩折,别人已经到巴县故乡了。”
伍肇龄本就有话要跟韩秀峰说,也转头道:“公文送到了,你们几个从速去营务处找陈老爷,拿到回执从速回京复命。”
“得令!”
“没了部下,那你还做啥子官?”伍肇龄哭笑不得地问。
从都城风尘仆仆赶来的伍肇龄,从身后牵马的戈什哈手中接过一份盖有兵部大印的信袋,递上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上要用你河营了。”
“段大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韩秀峰苦笑道。
伍肇龄擦了把汗,低声道:“新招募的就新招募的,军令如山,顾不上那么多了。”
韩秀峰下认识问:“阿精嘎不但被打了一顿军棍还丢了差事,挟恨在心,可又拿我没辙,因而勾引他叔绵洵,让他叔绵洵去求僧王乃至惠亲王从我这儿调兵,想给我来个釜底抽薪?”
“差未几,”伍肇龄微微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肃顺大人说了,兵能够调,但你不消去,并且这八百兵不是调给他绵洵的,而是去天津道张起鸿麾下听用。”
“不但是我担忧,永洸和博文他们也担忧,乃至连肃顺大人都担忧你犯浑。你我既然入仕为官,哪能总一帆风顺,受点波折再普通不过。何况现现在只是从河营调八百兵,谁也没惩罚你,更没夺你的职。”
去山东的这一起如何走,每天走多少里,迟早在哪儿歇脚,沿途的粮饷由哪些衙门支应,兵部的文书里写得清清楚楚。
陈崇砥这才认识到吴廷栋为何对调兵驰援山东那么上心,暗想吴廷栋本来是在打河营赋税的主张,不由苦笑道:“服从,下官这就去办。”
韩秀峰赶到河厅大堂,刚给张贵、顾德辉等各营营官、哨官宣读完兵部的调兵文书,正筹算让陈崇砥从速去筹办行装银,让崔浩率营务处的那些书办跟哨官们去动员兵勇,一样刚收到兵部公文的吴廷栋闻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