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股贼匪啥时候能剿除?”
“为啥要晓得这些处所?”
“亲家,那……那我们先吃了?”
韩大的两个娃韩仕通、韩仕达和韩二的娃韩宦途已经放学,正在院子里嬉笑打闹。韩二家的闺女小兰虽没读书但比那几个读书的娃懂事,正拿着跟她差未几高的笤帚在扫院子。
“是啊,从都城到省会更远,别看你叔做上了官老爷很威风,让你们这些娃都过上了好日子,实在你叔也不轻易。先是千里迢迢进京投供,然后又千里迢迢去江苏到差,在江苏做了一年多官又被调回直隶,现现在又得千里迢迢回籍丁忧,颠沛流浪,风餐露宿,普通人真吃不了这苦啊。”
段大章本就筹算让他“认祖归宗”,天然不会避而不见。号召他和刘山阳坐下喝了几口茶便问起韩四父亲韩玉贵的丧事办得咋样。
在段家吃的捎午,回到刚挂上“奉政第”牌匾的女儿家已经是傍晚。
刚没了老伴儿的张氏真不大风俗城里的糊口,幸亏亲家母徐氏不但没瞧不起她,并且每天都来陪她说话,乃至叫上柱子娘、关婶和幺妹儿她娘一起陪她去寺庙上香。加上孙子孙女每天在面前转,倒也不感觉孤单。
跟着春节邻近巴县城里的大街冷巷再次热烈起来,城外的那些船埠仍然繁忙,连船埠边那些本来被震塌了的吊脚楼都古迹般一片接着一片地拔地而起,比之前搭建的更高更密,住在里头的人也比之前更多,统统看着像两个月前没地龙翻身似的。
“是啊,就算半个月前解缆,最快也得正月尾才气到家。”
不管咋说总算忙完了,就算没忙完这年还是得过,该有的情面来往一件也不能少。因而雇了八个脚夫,让脚夫们把早筹办好的年礼背到江边,乘船赶到江北厅城,先把江北厅举人刘山阳和杨财主两个亲家的年礼送了,再同刘山阳一起带上剩下的礼品赶到段家花圃。
段大章暗赞了一句,看着他和刘山阳沉吟道:“走马岗紧挨着璧山和江津,江津又紧挨着贵州的桐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帮着把家人全接到城里来倒也稳妥。”
韩二媳妇本就挺夺目的,岂能听不出段吉庆的言外之意,赶紧道:“你们几个闻声没有,你们能有明天满是沾你叔的光,如果不听先生的话,不好好读书,将来没出息,不但对不起爹娘,更对不起你叔!”
“他那两个哥哥都有事做,我不是跟人合伙开了个茶庄吗,我让他那两个哥哥在茶庄帮手。”段吉庆顿了顿,接着道:“他那几个侄子也已安排安妥,全送崔焕章崔老爷新办的书院读书。”
韩大师的大小子韩仕通在村里念过几天书,胆量大,忍不住问:“段老爷,您不是说我叔要返来丁忧吗,他咋还没返来?”
“段老爷,我们又不管驿站驿铺,要记这些做啥子?”
“禀大人,走马岗离县城太远,何况志行故乡还在慈里,还在走马乡间,走一个来回再快也得三四天,照顾起来不便利。我就帮志行做了个主,请风水先生在城西吴家坝找了块风水宝地,把他爹葬在吴家坝。”
“住得下,”段吉庆仓猝道:“大人有所不知,志行迎娶小女琴儿时,我帮他在城里置了个小院子。厥后小女和娃搬到湖广会馆背面的新家,筹算把阿谁小院子当作嫁奁送给他堂妹幺妹儿的,成果他堂妹和柱子又跟着小女去了直隶,那院子就这么一向空着。
“这只是从省会到巴县的!”
“例封他爹为奉政大夫的圣旨。”
段吉庆反应过来,赶紧道:“亲家母,我不是不吃,是中午在段大人家吃得太撑。到了这个年纪,胃口大不如之前,再吃的话早晨就别想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