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说此人也不能太诚恳,太诚恳了不会有啥大出息。”段吉庆端起茶,想想又叹道:“当年潘二为了讨志行他叔欠下的债,跟着志行一道去都城投供。现在他爹也走了,又得跟志行一道返来丁忧,想想真是天意弄人。”
段吉庆所说的坐会儿便归去,并非回自个儿家,而是回南纪门内的当铺和紧挨着当铺的茶庄。
杨兴明反应过来,喃喃地说:“道台、府台和县太爷也真是的,既然来我们重庆府为官,为何不消我重庆府的本地名流,恰好要用八省贩子!”
“那保甲局和厘金局不就是一家了吗?”
有差事那就不但是丁忧,再想到二半子乃至由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变成了从四品的记名知府,段吉庆欣喜若狂,冲动说不出话。
杨兴明忍俊不由地说:“不懂事的做上了官老爷,懂事的在家做买卖。”
“不但是一家,连保甲局的那些乡勇都是八省客长从茶陵招募的,没事帮着设卡抽厘,有事帮同官军守城平乱。”
“潘三也懂事了,他爹如果晓得三个娃都这么懂事必然很欣喜。”
想到大半子之前一向呆在江北,对巴县的环境不是很清楚,作为一个既没功名也没在衙门当过差的浅显百姓不晓得这些很普通,段吉庆耐烦地解释道:“朝廷真如果命志行回籍办团练,那就绕不开保甲局。保甲局的局绅又满是由八省客长兼任,我们本地士绅底子说不上话、插不上手,以是崔老爷和杨老爷感觉这是个本地名流翻身的机遇。”
杨吏清也镇静不已地说:“据我所知朝廷这两年委派了很多团练大臣,但我们重庆府乃至全部四川志行是头一个!十有八九是朝廷收到了杨漋喜、舒裁缝等贼匪犯上反叛,桐梓县城沦陷的六百里加急奏报,想到巴县距桐梓并不远,而志行又恰好要回籍丁忧,便让志行返来一边丁忧一边办团练平乱的。”
如果有圣旨,执事的差役会预备龙亭,前去宝塔关驱逐,镇台、道台、府台和县太爷城至两路口,设香案跪于道左,恭迎赍诏官赍诏由南纪门进城。
“皇上命志行返来帮办团练,志行做上团练大臣了?”
“别管我,你们忙你们的。”段吉庆俯身闻了闻刚拆包的茶,转头问道:“你们吃了没?”
总之,南纪门一样热烈,南纪门的市口一样好。普通人想在南纪门内租个铺面都不必然能租到,更别说盘两个铺面了。
段吉庆缓过神,赶紧起家相迎:“崔老爷,杨老爷,您二位这是筹算去哪儿?”
杨兴明想想又问道:“这么说崔老爷和杨老爷是想做保甲局的局绅?”
“段老爷,我给您搬凳子。”
紧接着,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儒生呈现在铺子门口,身后站着两个打灯笼的家人。
“融远,皇上命志行回籍帮办团练的事你不晓得?”
“爹,这壶茶刚沏的,您先坐下喝口茶,我这儿顿时就好。”
“那抽的厘金都去哪儿了?”
崔焕章的同年杨吏清跟了出去,拱手笑道:“就是来找你的,先去的志里手,成果弟妹说你来了这儿,我和士达就马不断蹄追到了这儿!”
因为不管哪儿的官员来重庆府仕进,都得先去成都拜见制台、藩台和臬台,然后才会由西往东走“东通衢”来巴县,由位于县城西南角的南纪门入城。
提起妹夫,杨兴明绕过柜台道:“爹,日升昌的杨掌柜下午从门口颠末,我又拉着他问了问,他说您给志行的那封信他帮着设法儿走得是六百里加急,照理说志行早该收着了。”
妹夫成了团练大臣,杨兴明一样冲动,禁不住问:“爹,崔老爷和杨老爷说‘三里名流’能不能翻身就靠志行,究竟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