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反应过来，赶紧迎上去道：“肃大人，您如何来了，您这是筹算去哪儿公干？”
伍肇龄还是不放心，追着问：“大人想帮他求个甚么恩情。”
肃顺拍拍他胳膊，回身眺望着固安县城方向接着道：“之以是奏请饬调河营文武员弁十名以资调派，是想着你身边不能没几小我听用，就这么归去如何衣锦回籍，不，是就这么归去如何办团练，哈哈哈！”
他和费二爷同乘一辆马车走在最前头，琴儿带着小家伙和黄钟音送的小丫环丁香乘坐另一辆马车紧随厥后，再背面是十辆装着箱笼的骡车。
韩秀峰胡涂了，顾不上地上有多脏，仓猝跪下道：“臣韩秀峰躬请圣安！”
伍肇龄没想到肃顺竟如此看重韩四，禁不住问：“可这个时候去求皇上合适吗？”
“圣躬安。”
人走都走了，再想那些没用，咸丰长叹口气摆摆手：“跪安吧，归去踏结结实办差。”
……
“肃大人，下官是回籍丁忧的……”
“不说这些了，说闲事，我还得从速回京复命。”
“感甚么谢，你我甚么友情，再说我这也是为了朝廷。”
与此同时，刚给皇太妃请完安的咸丰正在养心殿召见新任“厚谊堂”大掌柜文祥。
肃顺清了清嗓子，顿挫顿挫地说：“自寇乱以来，处所公事，官自不能离绅而有为，着丁忧在籍之通政司参议韩秀峰，墨绖从戎，以素服参事，帮办重庆府各州县团练事件。赏从四品顶戴，授知府衔，饬调河营文武员弁十名以资调派！”
“说开缺就开缺，说回籍就回籍，胡涂透顶，陈腐至极！”
“以是说人有朝夕祸福，谁能想到我爹才过几天好日子，才享了几天福，就……就走了。谁又能想到潘二当年为了索债跟我一道进京，不但讨着了债还做上了官，这才正儿八经做了几天官，他爹就跟我爹在同一天走了，就得跟我一样开缺回籍丁忧。”
张桂才觉得韩秀峰担忧赶上贼人下车的，策马跑过来道：“韩老爷放心，这一起小的常走，这一起不会有甚么贼匪，小的估摸着往这边来的是通报军情的官差，咱往边上靠靠，让他们先渡河便是。”
文祥爬起来躬身退出养心殿，心想韩秀峰公然圣眷恩隆，因为皇上虽甚么也没说，但能感受获得是舍不得韩秀峰就这么回籍丁忧的。
“我得从速去帮他跟皇上他求个恩情，如何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归去。”
“他雇了十辆大车，大车上绑了三十几个箱笼，不过据主子所知大多箱笼里装的是书，百口长幼的换洗衣裳和糊口器具只装了六箱。他本来有四个家人，但因多多极少晓得一些‘厚谊堂’的事，担忧泄漏便将四个家人留给了主子。”
“先领旨谢恩，别的事待会儿跟你细说。”
“崧生兄，我晓得他是个孝子，也晓得他不想授人以柄，但我们能让他就这么回籍吗？”肃顺甩开伍肇龄的胳膊，边往外走边孔殷地说：“他为朝廷效力这么多年，颠沛流浪乃至出世入死，就算没个功绩也有苦劳啊，皇上日理万机想不到这些，我们可不能忘！”
想到团练不是那么好办的，谁如果然当回事，真办了，必然会跟处所官员产生冲突，会跟曾国藩一样成为众矢之的，会被处所官员乃至被翰詹科道弹劾。
……
“是啊，他虽不是读书人，却比大多读书人明事理。”咸丰轻叹口气，又喃喃地说：“雨亭，你说他这会儿该到通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