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每次看到他让大头送来的清单就头疼,毕竟林庆远和王阿贵等人满是半路削发的“二把刀”翻译,简朴翻译翻译洋人的报纸还行,希冀他们翻译藏书阁里堆积如山的西夷册本,特别翻译那些关于算学和格物之理的册本,无异于让大头去考状元。
“是啊,我这辈子是没但愿了,只能希冀咱家狗蛋。”
“第二种呢?”
琴儿封上炉子,脱掉衣裳钻进被窝,又猎奇地问:“四哥,啥叫京察,前天下午江老爷家那口儿来看望翠花仿佛也提起过。说江老爷这些天也得每天去衙门点卯,不到散班不能回家。”
韩秀峰笑道:“因为官越大缺越少,从四品的京官只要内阁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讲学士和国子监祭酒这几个缺,而侍读、侍讲学士或国子监祭酒,进士出身的都不必然能做上,只要黄老爷、吉老爷和敖老爷那样的翰林才有机遇。”
“你有身孕,可不能动了胎气,这些事我来。”
“韩老爷说得是,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想赚点钱是真不轻易。”
“全在城外堆栈,一共一十二箱,别的还给您带来了四十杆自来火鸟枪,满是火帽打火的那种。”
从看到“厚谊堂”福建分号的急报,韩秀峰才认识到“卖鸡爽”都已经被撤职了为何还不安生,为何还非要捐个官身,乃至直至本日还在上海帮吉尔杭阿跟洋人周旋。因为他仍在做日进斗金的买卖,有个官身这买卖做起来要便利很多。
“为何升不了?”琴儿又问道。
“谢韩老爷提点。”
琴儿啼笑皆非,禁不住摇摆着他胳膊道:“荷花这也太随便了吧,再说荷花我们故乡一样有!四哥,你当真点,帮着取个文气的,一听就晓得是官家蜜斯的那种。”
等了不大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儒生跟着余有福走了出去,一见着韩秀峰就躬身道:“门生拜见韩老爷,深夜惊扰,还请韩老爷恕罪。”
“十几万担,整束装了五十五船,武夷山本年的茶叶大半被你家东翁收走了,搞这么大动静,想不晓得也难!”
林庆远和王阿贵等人每天都在翻译,可翻译的再快也赶不上他看。很多看过却看不懂的处所,就列出清单奉求恩俊和大头呈交给韩秀峰,想请韩秀峰发给专事刺探夷情的那些人去问。没东西可看就捣鼓展厅里的那些西洋器物,特别喜好拆卸西夷锻造的手铳和自来火鸟枪。
“韩老爷,这但是端庄买卖,该交的税一文也没少交。”
韩秀峰乐见其成,不想打搅他们,刚从书肆回到自个儿家内院,正筹办把书房清算一下回内宅早点洗脚安息,余有福拿着一名帖跑来禀报说有人求见。
琴儿想了想,一脸不解地问:“四哥,莲花跟荷花不一回事吗?”
文祥很清楚做这件事乃至比乾隆朝时编辑《四库全书》都难,深知欲速则不达,干脆将西夷的算学、天文地理和格外之理先放下,跟刚从理藩院俄罗斯馆来“厚谊堂行走”的一个主事一起专攻起英、咪、佛、俄、荷等国的汗青。
“你在上海呆好好的,咋跑都城来了?”
韩秀峰没急着让他走,而是让他先跟余有福去门房稍候,让小山东从速去找冯小鞭、冯小宝兄弟。然后又去了一趟书肆,让大头叫上两个今晚当值的侍卫,等冯家兄弟赶着车到了,让世人跟黄师爷一起去把东西连夜运回书肆。
“她家娃要取名,为何问你?”
“好吧,那就随便取个。”韩秀峰坐到椅子上,一边脱鞋一边沉吟道:“她叫翠花,她们故乡到处是汊港,到处是河塘,河塘里长了好多荷花,她娃就叫荷花吧。”
“服从,门生明天一早就办。”见韩秀峰端茶送客,黄师爷很见机地起家筹办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