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好谢的,你先忙。”
果不其然,几碗酒下肚,热菜刚上两个,荣禄就已经喝得晕晕乎乎。
想到刚才有人看着面善,再想到韩秀峰刚才仿佛提起庆贤,而庆贤本应当被圈禁在宗人府的大牢,文祥骇怪地问:“志行,你是说这儿……”
“请了。”
“这顿酒我是吃定了,别忘了我是从哪儿调任现现在这通政司参议的,永定河道衙门固然附属于直隶,但究竟上得听工部的!听吴廷栋吴大人和石赞清石老爷说,工部衙门那么多郎中主事,数您官声最好,办事也最勤恳。”
出去一瞧,被搞得啼笑皆非。
“用饭不急,我不饿,先找小我来跟我说说这些东西究竟是何物。”
他俩能来韩秀峰是真欢畅,因为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闷。
再想到像王乃增和文祥如许的正统读书人实属凤毛麟角,不由笑道:“建川兄,我能够安排小我给你讲授,乃至能够让你晓得更多西夷的事。但这些事特别这里的统统你只能放在内心,毫不能跟外人说,连荣禄都不能奉告。”
“你有没有去?”
自从做上了“小军机”就不能再跟之前那般三天两端往会馆跑,黄钟音、吉云飞和敖彤臣划一乡为了避嫌一次也没来过这儿。前来送炭敬、别敬的人倒是很多,可跟那些人又没啥友情,亲身登门的见一面聊几句,差家人来送银子的直接让费二爷去欢迎。
韩秀峰实在看不下去,从暗影里走出来道:“你们这是做甚么,没见文老爷是从我家过来的,不晓得文老爷是我的高朋?”
“我拉了,只是没拉住,”小山东挠着脖子一脸无法地说:“我说走错了,文老爷非说没走错,非说是那道门,然后就猛地甩开我闯出来了,我想往回拉都来不及!”
“分歧适。”
“你是谁?”
“不能喝少喝点,不过得先满上。”
皇上看完奏折,发明误入“厚谊堂”的文祥不但是满人中为数未几的进士,并且做上了工部员外郎仍然那么好学,不然也不会在闲暇之余逛书肆,感觉文祥将来可勘大用,公然没筹算如何发落,只御批了“朕晓得了”四个字。
“先用饭吧,用饭又迟误不了多大工夫。”
至于喝得迷含混糊的荣禄,先让小山东和冯小鞭将他送回家,趁便去同在内城的文祥家报个信,免得文祥的家人担忧。
文祥揉着被绳索勒得生疼的手腕,忐忑不安地问:“志行,究竟如何回事。”
韩秀峰倍感不测,下认识问:“建川兄,这么说魏源的这套《海国图志》你看完了?”
“提及来怪我,没接待好你,让您误闯了不该来的处所,不过也不会有啥大事,更不会影响你此次京察的考语,等奏明皇上就没事了。”
韩秀峰没再灌他这个很早就没了爹的不幸娃,一边号召文祥吃菜,一边猎奇地问:“建川兄,工部的京察差未几了吧?”
“求我有啥子用。”韩秀峰轻叹口气,跟着拿起酒坛,指着小山东刚端上桌的几碟小菜道:“不说这些了,来,先把酒满上。您二位不但是高朋也是稀客,可贵来一次舍间,我们今儿个得一醉方休!”
文祥这才想起他仿佛是阶下囚,一脸难堪地说:“我晓得,我懂。”
文祥竟被两个穿戴便服的侍卫五花大绑,捆得像个粽子摁在档案房前,庆贤出来了,林庆远等翻译全出来了,连大头都披着棉袄跑来了。
第二天一早,将连夜草拟的关于工部员外郎文祥逛书肆时误入“厚谊堂”的奏折,交给刚从家赶过来的恩俊,让恩俊代为上奏。
“志行老弟,愚兄冒昧登门,让您见笑了。”文祥带着几分难堪地躬身施礼。